“對，他今天下樓梯的時候踩錯了，這才崴著了?！睂帿k忙說。

我清晰地看見李鳴玉的眼中閃過不快，努力忍住了笑，這才出聲問：“怎么來得這么快？路上下雪應該很滑?！?/p>

李鳴玉聲音很輕，只有我聽得見：“因為我知道你疼了?！?/p>

我一時反胃，腦中突然浮現(xiàn)出了極為惡劣的想象——倘若我回頭和別人做愛，那李鳴玉也會知道吧，感受到自己心上人在別人床上高潮，會是什么感覺？

“我沒有事，醫(yī)生也說過幾天就好了，”我說，“別擔心我?！?/p>

“回家休養(yǎng)幾天吧，我可以請假在家陪著你?！?/p>

我自然不會同意：“學校里還有事，不好請假?！?/p>

“你們兄弟感情這么好啊，”寧玨渾然不覺，傻樂地看著李鳴玉，“他弟弟，我在學校肯定好好照顧青序，你放心！”

我忽然心下一動，輕握住了寧玨的手：“寧玨，你幫我換個冰袋好不好？這個都沒溫度了?！?/p>

寧玨臉到耳朵根騰地紅了，受寵若驚地看向我，也握住了我的手，結結巴巴地說：“我、我這就去給你拿！”

“好，”我放柔聲音，“那你快點回來。”

我刻意忽略了李鳴玉，冷落在他在一旁站著，直到寧玨關門離開后，這才看向他。

“小魚，現(xiàn)在雪小點了，你也快點回去吧，”我微微笑起來，“這里有寧玨照顧我，你放心就好了?！?/p>

李鳴玉忽然半蹲下身，握住了我的手，抵在他的臉頰處，輕聲問：“哥哥和他在談戀愛嗎？”

“嗯，”我不好意思地別開目光，面不改色地撒謊，“之前他又和我表白了一次，我就答應了?！?/p>

李鳴玉沉默下來，目光始終注視著我。他的瞳仁顏色很深，因而顯得尤為純澈，似乎能將人吸入其中，情緒晦澀不明。

“不過你不要和爸媽說，他們知道了會不高興，可能還會找寧玨的麻煩，”我壓低了點聲音，露出點甜蜜的笑容來，“小魚會幫我保守秘密的吧？”

“哥哥，”李鳴玉忽然說，“你翻過臥室里的那本書了，是嗎？”

我愣了下，下意識地閃避他的眼神：“……沒有啊，我翻你的書干什么？”

李鳴玉平靜地看著我：“從酒吧回來的那個晚上，你也一點都不記得嗎？”

我莫名緊張起來，手心不自覺地出汗：“我喝醉了，不太記得了。怎么了嗎？小魚?！?/p>

心里升騰出不太好的直覺，甚至有種即將被拆穿的不安。

門忽然大剌剌地推開了，寧玨拿著冰袋走進來，與此同時，我掙開了李鳴玉扣著我的手，欲蓋彌彰地埋怨：“你好慢啊?！?/p>

“那邊醫(yī)生在忙，讓我自己去找的，所以才慢了點，”寧玨坐到了床另一側，小心翼翼地替我換冰袋，“青序，你還疼不疼?。俊?/p>

我搖搖頭。寧玨動作不甚熟練，總是不知道有意還是無意地碰到我的腳，我很怕癢，極力才忍住不動，又側過頭看李鳴玉，卻發(fā)覺他的目光也落在我裸露在外的腳上。

“小魚，你回去吧，”我催促他，“你學校里今天應該還有課吧？這兒人太多，要是吵的話，等會兒護士會說我們的?！?/p>

窗外雪色濃郁，慘白地陳列出單調(diào)乏味的建筑，晦暗地投射下來。李鳴玉低垂著眼睫，微微抿了抿嘴唇，輕聲應了，說：“那我先走了，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