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我滿腦子都在煩躁，竟然忽略了最重要的問題——李鳴玉為什么知道我是在那天結(jié)束考試，甚至?xí)谀且豢套叱鰧W(xué)校。

“我來接你，”李鳴玉看了眼我的身后：“哥哥的舍友不來送你嗎？”

我笑容一僵：“他、他還沒結(jié)束考試，我提前交卷了?！?/p>

“是沒復(fù)習(xí)好課本嗎？”李鳴玉很不解的模樣，“本科的考試內(nèi)容應(yīng)該不需要答一個小時以上吧?！?/p>

話語聽著奚落，但眼神卻是干凈清澈，似乎只是在發(fā)問。

不等我回答，李鳴玉拿過了我的行李箱，笑了笑：“上車吧，哥?！?/p>

前頭開著的還是李叔，這回放下了擋板，車廂里只聽得見李鳴玉的呼吸。開著暖風(fēng)，我穿著厚實的羽絨服，坐了沒一會兒便熱得出了汗，于是脫下了外套，搭在了腿上。

“小魚寒假是不是不在家？”我問，“我記得之前說，叔叔阿姨要接你回去過年。”

李鳴玉點點頭：“明天就走?！?/p>

我這才松了口氣，假惺惺地扣住了他的手背，低聲說：“那小魚記得常跟我發(fā)你的近況，我會想你的?！?/p>

“好，”大腿上傳來力度，李鳴玉自然而然地枕了上去，撒嬌似的：“讓我躺會兒，我在校門口等得好累了?！?/p>

我背脊挺得僵直：“……那休息會兒吧?！?/p>

半晌，李鳴玉忽然問，“哥哥還在談戀愛嗎？”

我敷衍地點點頭，只盼著車開得快點。

“我也有個喜歡的人，非常喜歡，”李鳴玉眼皮微掀，安安靜靜地望著我，“一睜眼閉眼腦子里都是他，夢里翻來覆去也是。但我沒有談過戀愛，也不知道怎么追求。哥，你比我明白，你教教我。”

我自然知道他說的是我，無端的緊張讓心跳快了許多，下意識地閃避他的眼神：“呃，我、我也不太會?！?/p>

“我寫封情書給他，好不好？”李鳴玉溫柔著說。

我?guī)缀跻霾幌氯ブe了：“應(yīng)該……應(yīng)該好的?！?/p>

“那我該寫點什么呢？”李鳴玉問，“哥哥和他戀愛的時候都會說些什么？”

我飛速轉(zhuǎn)動著腦子，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我、我愛你，還有我想你?！?/p>

李鳴玉似乎沒聽清：“什么？”

“說我愛你，我想你，”我說出口才覺得臉燙，氣急敗壞地別開了目光，胸膛輕微起伏：“這是你自己的事，我也幫不了你！”

李鳴玉忽然側(cè)抱住了我的腰身，臉埋在軟和的布料中，發(fā)出舒適的喟嘆聲，似乎深吸了口，聲音也含混不清：“那我不問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