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歡和傅一青做,更喜歡和他做后的溫存。想著和他聊一聊,我們沒做多久,也就兩次,結束的時候凌晨兩點多。他枕著我的胳膊,面對我,眼眶濕潤明亮,手放在我的胸膛,我垂眸親他的額頭,他下意識閉眼,我摟著他,他渾身赤裸,身體柔軟溫熱,非常舒服。
我想問他,我媽是不是經(jīng)常指使他做家務。但又覺得不是合適的契機,想了半天,我問他開不開心,他不理解我為什么會這么問,說開心呀,怎么了。
我沒說話,捏著他的手指。
我又親親他的嘴。我應該怎么問,傅一青,你教教我。我覺得我們之間還存在一些距離,讓我云里霧里,不是很明白,但我又不知道該從霧中哪個角度抓緊你的手,把你拉進懷里,驅趕那些不安與惶恐,到底是我深陷其中,還是我們都陷入泥濘的沼澤?
但哪怕我沒有自救的能力,我也想救你。
他雙手攀著我的脖子,微微使力,讓我壓在他的身上,緊實軟嫩的皮肉摸起來很舒服,我雙手撐在他的耳邊,他的手摸著我的后腦勺,又摸著我的脖子,順著脖頸摸我的側臉,挑起我的下巴,我隨著他的力度抬頭,他微微仰頭,咬著我的喉結,像小貓似的伸著舌尖舔。
“想要?”我抓住他的手問。
他不回,還是親我,親我的側臉和肩膀。
“怎么了?”我捏住他的下巴。
他卻不愿看我。
我思緒一轉,大概知道了原因。
肯定是因為白天。
我想說我不是故意折騰他,只是不想讓他做飯,故意說給我媽聽的,但我又無法解釋這其中的原因,微微抿唇,最終只說:“我愛你?!?/p>
他一愣,直直地看著我,卻沒有我想的開心,反而慢慢掐上我的脖子。
我沒有動,任由呼吸困難。
他一直盯著我,在我皺眉時猛然松手,將我掀翻,坐在我身上。
他情緒不對。
“段喻?!彼吭谖业男靥派?,聲音悶悶的,像是想哭。
“怎么了?”我摸著他的頭:“受什么委屈了?”
他沉默兩秒,眼淚落在我的胸膛,溫熱的,后又冰涼。
我用被子蓋著他,抱著他唱小兔子乖乖:“傅一青乖乖,把眼淚擦干,快點兒擦干,我愛你呀?!?/p>
他捶了我一下,紅著眼吼我:“段喻!”
“噓?!蔽易隽藗€噤聲的手勢,用最大的氣音回他:“?。磕闹恍⊥米雍拔??”
“你?!彼扌Σ坏茫Я藦埣埐裂蹨I,從我身上下去,坐在床邊。
單薄的背,突出的脊椎骨,凌亂的發(fā)。
眼淚,愛,隱瞞,性,感情,秘密。
組成他,組成我,組成我們。
我從背后抱住他,一只手摸上他的脖子。
“太愛我了是不是?”我伏在他耳邊問:“愛到想掐死我。”
他垂著頭沉默。
良久,他笑了一聲,說:“以前總覺得你小,好騙,隨便說點什么就糊弄過去了,但自從上次吵架,讓我意識到,我慢慢就沒有掌控你的能力了,你在我看不到的地方,擁有了自己的思想和見解,你不會再跟著我跑,也顯得不和我計較?!?/p>
我沒說話。
“這太恐怖了?!彼钗豢跉?“我不知道什么時候地位就顛倒了,我不再是能掌握主動權的那個,我也清醒深刻的認識到,我不會再有機會競爭?!?/p>
我順著他的話說:“你缺乏安全感,所以想掌控我,但我長大了,所以你害怕,怕任何一種可能,是嗎?!?/p>
“我知道會有這么一天,但我沒有想到來的這么快,或許從你開始找家教我就應該預料到?!彼恢老氲搅耸裁?,又笑了:“你會怪我嗎?!?/p>
“你指什么?!蔽覇?。
“所有的一切?!彼f。
我沉默了一秒,說:“傅一青,你和我說實話,當初,為什么想來找我?!?/p>
他沒有說話。
直到我想換個話題,他才說:“我活不下去,小喻,我自己,在這個世界上,活不下去?!?/p>
他掙脫我的懷抱,赤裸地走到窗邊,拉開窗簾,看著外面的月亮,月光照在他的身上,渡了層冰冷的銀。
“但我又想活下去,我需要有人愛我?!彼卣f:“我什么都感受不到,好像被這個世界剝離了,很自私,對嗎,因為我的一己私欲,就把你也毀了?!?/p>
他慢慢推開窗戶。
夜風不要命的往里灌。
我皺眉下床。
“你有一個幸福的家庭,有愛你的父母,有心疼你的朋友,你要什么有什么,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