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家修士,不苦煉修為,反而去抄經(jīng),任誰聽了都會覺得荒謬,尤其那人還是千玉門門主。
但沈鳶與單嬋衣似是不覺有異,可見其對單緣的信賴。
沈鳶起身道:“你們稍坐片刻,我去找歸云莊的人尋紙墨?!?
沈鳶離去,涼亭中只余晴良與單嬋衣。
晴良捧起茶杯淺啜一口,茶湯放涼了些,舌尖嘗到苦味,茗香溢滿鼻腔。
單嬋衣驀的開口,“你今日為何老盯著沈鳶看?”
晴良愣了一瞬后抬眸,他笑了笑,含糊地否認道:“沒有吧?!?
“你有?!眴螊纫乱浑p銳利的美目直視晴良,不容人辯駁。
晴良在心中感嘆她還是這般敏銳,他道:“許是沈鳶哥今日的衣裳好看,襯得他格外光彩照人,我適才沒忍住,多看了幾眼?!?
牽強的理由。
單嬋衣聞言卻若有所思。
晴良一邊喝茶,一邊對上她莫測的目光,不禁問:“怎么了?”
只見單嬋衣長吁一口氣,“你如今是斷袖,看上沈鳶……也不是沒可能。”
“咳咳咳——”晴良被她的話驚得嗆到,他抹去唇瓣上的水珠,矢口否認道,“嬋衣姐,你在胡說什么,我怎么可能!”
單嬋衣卻仍在認真思考,她道:“沈鳶相貌還湊合,我同他一起長大,也熟知他品性,除了偶爾有些多事……總之比你那位師兄好?!?
晴良嘴角抽了抽,旋即,一本正經(jīng)地道:“沈鳶哥儀表堂堂、軒然霞舉、氣質非凡,何止是湊合?!?
“那你……”單嬋衣復雜地望他一眼。
“但我有我?guī)熜至?!”晴良坐直身軀,“我們與師兄感情匪石,我是不會變心的。”
單嬋衣聞言,眼皮猛的抽了抽。
思慮片刻后,她吁氣道:“算了,免得你那師兄上門發(fā)瘋找茬,沈鳶打不過他?!?
“什么打不過?”
幾句話的功夫,沈鳶便回來了。
“沒什么?!鼻缌寂c單嬋衣異口同聲地否認。
“看來是有什么了?!鄙蝤S鳳眸含笑,探究的視線在二人之間來回,“你們說我什么了,打不過誰?”
“打不過我,別啰嗦了?!眴螊纫禄謴兔鏌o表情道。
稍后,晴良跟隨單嬋衣與沈鳶,去給單緣送紙墨。
單緣住在玉薇苑的主院。
晴良一進屋便聞到濃郁的旃檀香氣,單緣盤坐于案前,手上數(shù)著念珠,案上攤放有經(jīng)書。
晴良隨沈鳶二人一禮。
單緣只淡淡瞥他一眼,并不多予理會。
她從位置上起身,行至跟前。
沈鳶將尋來的紙墨奉上,“門主,只尋到了鎏金墨,歸云莊內并沒有玉合墨紙,只有尋常墨紙?!?
單緣聞言,數(shù)念珠的手一頓,眉頭蹙起,她道:“玉合墨紙制作之時,所用的水皆以百合汁水替之,紙含雅香、至純至凈,唯有這樣的紙抄出來的經(jīng)文才能予以亡者最純凈的撫慰,非尋常墨紙可比?!?/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