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彪掛了電話。
李秋伊坐在房間里,越想越生氣,生自己的氣。她過去怎么能那么自欺欺人?她一直把占彪的妻子想像成一個普通婦女形象,身材變形,皮膚松垮,嘮嘮叨叨,缺少情趣,諸如此類。李秋伊深深相信自己有著某種不可替代性。不然占彪為什么那么要她,老是找她。她鬧別扭的時候,他也總是哄她。這難道不算愛嗎?
李秋伊想生占彪的氣??伤惺裁蠢碛赡??他從沒說要離婚娶她,雖然她心里默認(rèn)會有這一天,她告訴自己她不急。
李秋伊想生樓越的氣。為什么連自己丈夫在做什么都不知道呢?這位樓女士不應(yīng)該很聰明嗎?
她李秋伊不是個笨蛋,占彪應(yīng)該知道。他如果把她當(dāng)傻子玩弄,她會毫不猶豫地離開他的。
李秋伊給占彪發(fā)出一條消息:
猜猜我在哪兒?我在酒店房間。不是一個人哦。
什么意思?占彪昏頭轉(zhuǎn)向地回了幾個字。 又給他發(fā)些摸不著頭腦的話,她總喜歡讓他猜。
“我是來參加培訓(xùn)的。嘻嘻。和其他學(xué)員住一個標(biāo)間。當(dāng)然,是女的?!?
占彪立刻撥通了電話,熱情而緊張地問:“你來市里,怎么沒告訴我?你在哪兒培訓(xùn)呢,晚上我?guī)愠燥埲ァ!?
他還在裝。“我見到她了,”李秋伊幽幽地說:“她長得很好看啊。我不知道她是主講人……我什么都不知道。你沒說過。我也不想問。呵?!?
“你怎么會來參加這個——”占彪沒有理會李秋伊彎彎繞繞的情緒,和她對自己妻子的評價?!澳悴粦?yīng)該來的。這種培訓(xùn)沒什么用,你找人簽到就行了,他們管的不嚴(yán),你出來。我?guī)阍谑欣锖煤棉D(zhuǎn)轉(zhuǎn)。好不好?”
“我不要?!?
“來吧,我?guī)闳タ纯茨愕膯挝弧!?
片刻沉默后,李秋伊帶著一絲哭腔問:“你是說,我調(diào)動的事情搞定了?我還以為你忘了呢?!?
“你的事情我能不放在心上嗎?”占彪得意而溫暖地說:“我昨晚就在陪你領(lǐng)導(dǎo)喝酒。一大早我又去給你找房子,地方不大,但交通挺方便的?!?
李秋伊馬上在心里原諒了所有的假想敵,包括自己。他什么都為自己想好了。她還能讓他怎么做呢?逼他離婚?她不是這種人。她從沒想過自己會做一個第三者。事到如今,說這些也沒意義了。但她和占彪的關(guān)系不是膚淺的偷情。他在乎她,他的身份讓有他不得不顧忌的事情罷了。而那個女人……她有她的命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