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來自外界的質(zhì)地和重量,包括人們向她投來的目光,都讓她感覺自己像一個被包裝好的誘人禮物。這樣的角色,很意外地,讓她感到愉快。這和她此前扮演過的角色完全不同。這個角色輕飄飄的,一點也不沉重。
而為人師表,為人妻,都是那么沉重。體面、受人尊重,但是沉重。
就讓她在這云端里做一個新奇的夢,做另一個人吧。等回到新海,她再做自己,拿回那個被辜負(fù)的妻子的劇本——她幾乎可以肯定,她有一場硬仗要跟占彪打。
譚嘯龍感覺胃里空空,跟沒吃東西一樣。這里的西餐東西分量太小,而且他都不知道吃的是什么。要不是她臨時聽朋友推薦要來這地方看看,他就去預(yù)約好的中餐廳吃飯了。
周圍多是外國客人,有幾個老外老在打量樓越,偶爾也打量下他,顯然是好奇這個優(yōu)雅迷人的東方女人所屬何人。雖然不喜歡被這些洋人盯著,但這會兒,譚嘯龍覺得他可以忍受這種來自男同胞的注目禮。一直以來,他身邊缺少的就是她這樣一個女人,她的存在能真正地提高他的檔次,改變別人看他的眼光。她沒刻意教他什么,但是和她在一起,他不知不覺地說話就變得輕聲細(xì)語,對待服務(wù)生的態(tài)度也變得非??蜌?。
可回到新海后,他可能就不能像現(xiàn)在這樣,自由自在地在大庭廣眾之下把她摟入懷中,而她肯定也不再愿意如此嫵媚地依偎著他。
“我們回去吧,我也累了,”樓越打了個哈欠,捂嘴笑著說:“回去后你再到樓下吃點東西。我知道你肯定沒吃飽?!?
譚嘯龍趕緊朝穿行在人群中的服務(wù)生打了個響指?!胺?wù)員,買單?!?
車開到酒店附近的一家粵菜館,譚嘯龍下了車,問她:“要不要給你帶點夜宵?” 她搖頭。
到了酒店門口,樓越下車前對湯瑪斯說:“謝謝你,晚安,湯瑪斯?!?
湯瑪斯笑了。“賭場的夜晚才剛剛開始呢?!?他用手指指賭場的方向,人流正在聚集,涌向每個入口。
“噢……你現(xiàn)在有空嗎?” 樓越問。
“稍等,樓小姐,我把車停好就陪您去看看?!?湯瑪斯說。
和湯瑪斯漫步在熙熙攘攘的賭場中,樓越四處張望著。一張張綠呢臺面圍滿了人,穿著白襯衫黑馬甲的荷官用黃銅色的筢竿像收割一樣把籌碼和現(xiàn)金撈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