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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停車場以后,李澤昭接到一個電話,掛斷后說有些事情,讓李斯安先進去,他馬上回來。
李斯安原本想等著他跟他一起進去的,可等了一會后還不見李澤昭回來,翟紜又打電話催他,他便離了停車場。
剛出停車場大門,看見不遠處李澤昭和一個女人在交談,背對著自己。那個女人是他母親林婉。
李斯安已經(jīng)不止一次看到他母親來找李澤昭了,起先并沒注意,后來偶爾問過一次,李澤昭有意瞞著他,沒說實話。
想到之前自己千方百計阻止他見她,想來是不應(yīng)該的。
假設(shè)李澤昭真的想跟他母親一起生活,他不應(yīng)該阻止的。如果國外那三年對李澤昭造成了一定影響,那么跟自己去國外也許不是一個好選擇。他走期間,讓李澤昭跟他母親一起生活或許會更好。
這么一想也就覺得釋然了。
雖然心里有了決斷,但他心里有些惆然若失,感覺少了點什么。
或者,并不是少了什么,而是多了稍許寂寞吧。
婚禮是中式的,滿堂的大紅色?,F(xiàn)場人很多,來了許多他們的大學(xué)同學(xué)。
沈詩詩站在門口迎賓,穿著中式秀禾,優(yōu)雅大方。新郎站在她旁邊,跟幾位長輩說話。
“你來了啊,阿姨早就到了,在里面等你呢?!鄙蛟娫娨豢吹嚼钏拱驳搅吮阌松先?。
李斯安給他們道喜,沈詩詩將兩人互相介紹了一番。
這個男人的臉也算是萬里挑一的長相了,穩(wěn)重又十分儒雅,兩人倒是般配。
交談中他并沒有對李斯安顯露什么敵意,或許他并不知道沈詩詩與李斯安之間的關(guān)系。
之后他去忙著招呼其他人,沈詩詩分出點空跟李斯安說了幾句話。
“你今天很漂亮?!崩钏拱舱f。
“謝謝,今天必須要漂亮才行,”沈詩詩說,“怎么樣,他還不錯吧?”
大約有幾分炫耀,李斯安聽著反倒覺得輕松不少,說:“很帥,郎才女貌?!?/p>
這時,李澤昭來了,等他們聊完叫了聲“詩詩姐”。
他一直在李斯安身后,從一開始便注意到沈詩詩的丈夫有點眼熟,之后想起來,原來這個人是上次他在路口看到來接夏莉的那個男人。這么說當(dāng)初坐在車?yán)锏牧硪粋€人就是沈詩詩了。
夏莉今天應(yīng)該也會來,李澤昭想,那就有必要給哥哥解釋一下了。
沈詩詩打趣他,說他以前可從來不叫姐。
“怎么穿這么帥,有女朋友了嗎?姐姐幫你介紹一個,我今天的閨蜜團里面可都是美女?!?/p>
李澤昭看了眼李斯安,淺笑道:“我有喜歡的人了。”
“沒追上?”
“算是追上了。”
“什么叫算是?漂亮嗎?”沈詩詩八卦道。
“嗯……”李澤昭歪頭又看李斯安,笑盈盈地說,“漂亮,他是天底下最漂亮的人?!?/p>
“你看你哥干啥?”
“咳……”李斯安干咳了兩聲,慌張道:“我們先進去了?!?/p>
沈詩詩笑著對他們說:“那你們進去吧,阿姨在左側(cè)的包間,具體哪一間忘了,你找找吧。哦對了,段淮也來了,我就安排你們坐一塊了?!?/p>
“好,你先忙?!?/p>
進去的短暫路途中,李斯安責(zé)怪李澤昭,不應(yīng)該在外面如此放肆,要注意場合,不要做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但李澤昭的視線一直盯著遠處的一點,似乎并沒有聽他的教誨。
“昭昭?”
李澤昭回神,問:“怎么了?”
李斯安嘆氣道:“剛剛說的可都聽見了?”
“嗯,聽見了,不讓我說喜歡的人是你,”李澤昭說,“但是哥哥,那個人真的很帥嗎?”
“哪個人?”
“新郎,”李澤昭停下來,“哥哥從來沒夸過我?guī)洠瑸槭裁匆鋭e人,我吃醋了?!?/p>
李斯安左右看了看,好在這是角落,沒有人經(jīng)過,耐心地說:“我總不能說他很丑?!?/p>
“為什么不能?”
“……”李斯安覺得沒辦法跟他正常交流,一籌莫展之際,翟紜的電話拯救了他,“媽催了,先走吧?!?/p>
男賓和女賓是分開坐的,有包間有大廳,翟紜是在娘家人,在包廂里。
找了一圈找到了人,李澤昭跟著李斯安進去后,發(fā)現(xiàn)包廂里不少都是熟人。經(jīng)過漫長的寒暄、問好后,終于從虛偽的人情世故里面逃出來。
沈詩詩給他們安排好了座位,剛一進去段淮就迎上來,準(zhǔn)備落座的時候,李澤昭直接坐在了兩人座位的中間。
“段醫(yī)生,你好啊?!崩顫烧殉位椿位问执蛘泻簟?/p>
只瞧見,對方的臉立時便沉了下去,但可惜,都坐滿了,換座位是換不了的。李澤昭偏還陰陽怪氣地說:“不打擾段醫(yī)生跟哥哥吧?要不要我跟哥哥換一下位子?”
李斯安當(dāng)然聽見了,為省麻煩,說,不必,就這樣就行。
婚禮預(yù)備馬上開始,賓客們也全都入席了。李斯安要出去一下,李澤昭也要跟出去,結(jié)果又被趕回來了。
他坐下后,段淮變著法兒地說他怎么像個沒斷奶的孩子一樣跟著李斯安。
李澤昭說話也不客氣,回?fù)舻溃骸澳愕故窍敫?,可你也得能跟著才行?!?/p>
“你怎么知道我不能?”
“你要給我們家當(dāng)保姆?”
段淮哽住,一時惱火,說話也口不擇言起來:“你存了什么心思我知道,可你哥要出國這事兒你不知道吧?”
李澤昭聽完后笑容僵在嘴角,聲音冷下來:“你什么意思?”
“斯安年后就要出國進修了,他跟我說過,他不想帶著你,”段淮說,“他不想讓你去,但我會陪著他去?!?/p>
段淮余光看到李斯安走了進來,臉上蘊著笑,在臉色陰沉的李澤昭旁邊低聲說:“你就趁這段時間,趕緊斷斷奶吧。”[br]
李斯安坐下后,感覺氣氛有些怪,李澤昭也沒他出去之前話多了。沒一會兒,李澤昭接到電話,跟他說要出去一趟。
“怎么了?”
“夏莉到了,我去接一下她。”[br]
李斯安有段時間沒有聽見這個的名字了,聽到的瞬間心里“咯噔”一下。投擲而來的石子,突然擊中了他的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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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禮進行時,自然是十分熱鬧的,又因是臨近年關(guān),賓客來的很多。
李澤昭去接了夏莉后,跟著她去問候新郎官和新娘子。沈詩詩早就認(rèn)識了她,新郎是她大學(xué)時期的學(xué)長,便是她早先傾心那位,可惜不是她的良人。
“你剛剛說的女朋友,就是她嗎?”沈詩詩沒想到,李澤昭今天說的人竟然是夏莉。
李澤昭沒說是也沒說不是,只是笑了笑,說:“緣分這個東西太奇妙了,是不是?!?/p>
“是挺妙的,”沈詩詩看著他說。
“我想問你件事情?!?/p>
“什么事?”
“三年多前,你跟我哥不是已經(jīng)都談婚論嫁了嗎?那你們到底什么時候分手的呢?”
“誰給你說我們談婚論嫁了?這也傳得太離譜了吧,其實,我們倆研一的時候就分了,”沈詩詩問,“都過去這么久了你問這個做什么?”
李澤昭“哦”了一聲,笑道:“沒什么,我隨便問問。”
這時司儀來了,通知新郎和新娘要做好準(zhǔn)備,一切按照彩排時來就行。
“我要走了,今天這場婚禮就是我的戰(zhàn)場,”沈詩詩看了眼李斯安所在的包間,又將視線轉(zhuǎn)移到李澤昭那兒,說:“李斯安呢,像塊暖不熱的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