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木豐盛,花葉掩映,配上廊檐殘雪,朱紅漆柱,即便只是一個小小的八角涼亭,亦別有一番幽靜的美麗。
兩道修長的身影站在涼亭中,他們站得很近,似乎在低聲交談。
上午的陽光溫度正好,和煦而不刺眼,落在兩個人分明的五官上,也只會生成修飾他們輪廓的光影。
但也正是這光影,連同偶爾相視的眼神,唇角輕輕勾起的微笑弧度,讓這幅如畫的景象變得如此生動鮮活。
亭子中站著的柏易和荊白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變成了一道賞心悅目的風景線,他們來時說好在涼亭處分道,臨別前,兩人正在商量今天的對策。
柏易摸著下巴道:“按理說你服色都升級了,今天的任務(wù)會不會不在湖上了?”
荊白也有這個猜想,但沒看過之前,一切都不能確定:“我得先去昨天放船的地方看過才知道?!?
他抬頭看了一下天色,副本里待久了,幾乎所有人都學會了根據(jù)太陽的高度估算大概的時間。
他們早上應(yīng)卯的時間是卯時三刻,天色剛剛擦亮。
應(yīng)卯本身的流程倒挺快,但他們被管家單獨留了下來,再轉(zhuǎn)去拿燈籠,來來回回多少耽誤了時間。
現(xiàn)在再看,已經(jīng)日上三竿,陽光燦爛,估摸著至少也是九點多了。
荊白的神情變得嚴峻了一些。
如果今天的任務(wù)和昨天一樣,他的時間就更緊迫了。
昨天身體自動去應(yīng)卯,他差不多也是這個時間醒來的。他醒來時,人在船上,船在湖上,就這樣還湖上撈了一整天的頭發(fā),才放滿了那個木盆;現(xiàn)在同樣的時間,他還沒來得及去拖船……
柏易今天沒有得到管家分配的任務(wù),只好和昨天一樣先去廚房看看。
他原本已經(jīng)要走,忽然又停下腳步,叫住快要走出涼亭的荊白。
“不行,我還是覺得不對。昨天管家留我下來,至少單獨交代了送飯的任務(wù)。按你說的,他今天什么都沒布置,但我并不像小曼他們一樣,有那種知道我該做什么的‘感覺’。”
荊白忽然怔住了。
柏易這句話像一道閃電,倏然劃破了他腦海中的一團迷霧。
荊白忽然不說話了,柏易見他的表情忽然變得一片空白,納悶道:“怎么了?”
他現(xiàn)在多少有點被附體的后遺癥,一見荊白不動,忍不住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小聲道:“不是被附體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