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白的次數正好夠進去看一次,但他覺得這不劃算。要按第四層的“物價”,三次消費次數夠他給白恒一刻好幾個名字了。
那男人看荊白把手按在手背上,就知道他是在和“塔”聯絡。不知道這這里的,多半是剛來到第五層的新人,再加上荊白生了一張惹眼的臉,他就不禁多看了一陣。
荊白見他老盯著自己看,面無表情地斜了他一眼。他沒有興致進去,正要走開,男人忽然搭話道:“哎,你也是次數不夠嗎?”
荊白眉頭皺了起來:“關你什么事?”
他莫名其妙被這人盯了半天,語氣說不上好。滿面胡須的男人卻不以為意,咧嘴一笑,還寬慰他似的說:“沒事,我也不夠。我的消費次數還剩兩次,等下次過了副本,就能再進去兩次了!”
這聽上去更奇怪了,荊白原本準備走開,聽他一說,腳步反而停了下來:“既然次數不夠,你等在這兒又能干什么?”
塔的消費次數只能自用,不能轉讓,就算這人等到天荒地老,也不可能有人送他一次消費次數,讓他進去。荊白猜測這可能是為了避免登塔人之間發(fā)生不必要的爭斗。
越到高層,他越覺得“塔”的機制和他之前感覺的差不多,一切都是為了讓他們專心過副本,消費次數也是激勵爬塔的機制之一。
所以這個人在門口等著的行為就顯得更怪異了。
男人并不在意荊白帶著質疑的神情,他的語氣甚至很憧憬,臉上的笑意也更真切:“我不能進去,聽出來的人講講他們看到了什么也挺好的?!?
他說著,目光逐漸變得悠遠:“塔每次給出的場景范圍是隨機的,也沒有人,可是景色真的太美了。我進來之前是攝影師,走哪兒都帶著設備?,F在沒設備啦,用眼睛就是最好的記錄。雖然不能進去看,聽別人說說也有滋味?!?
荊白若有所思地聽著,他雖不回應,但也沒走開。男人見他在聽,更來了興致,滔滔不絕地道:“哥們,我跟你說,我之前進去那回,看的是云海??商亮?!太陽從云后面鉆出來,云和霧在風里,像海浪一樣翻騰,縫隙里漏出點兒金光,整體還是白茫茫的一片。我感覺整個心胸都被打開了,特廣博,特浩瀚!”
他說到后面,激動得手舞足蹈,說著說著臉上還露出遺憾之色:“唉,我這破嘴說不清楚,反正那時候才知道‘云蒸霞蔚’這個詞兒是什么意思??上]有設備,拍不下來??傊褪敲?,特美,美死了!”
荊白見他這副模樣,難免也對他說的景色升起了幾分好奇。
外面的世界在荊白的記憶里沒有留下什么痕跡,所謂的美景奇觀,他的印象大多來自自己看的書。
那會是什么樣子?
荊白還未及回應這個男人,已經感到白玉在胸前微微發(fā)熱。
他感覺自己凍結已久的心湖微微一動,泛起一陣酸澀和柔軟。
白玉里只剩那點氤氳的紅痕了,可荊白日日摩挲,總覺得他好像還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