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對了。白恒一似乎松了口氣,道:“左邊有動靜,往左走?!?
荊白試著聽了聽,什么也沒聽到,詫異道:“什么動靜?”
兩人一邊說,一邊往前走,白恒一沒急著回答,走出幾丈之后,仿佛確認(rèn)了什么,嘴角一抽,道:“罵人的動靜?!?
等拐進(jìn)去左邊的岔路,荊白很快也聽見了。
“張宣,你給我滾出來,老娘——”
張宣?那不就是第一天吐了一堆紙屑出來的六號?
雖然和嫁娶沒關(guān)系,但這個(gè)方向確實(shí)住了人!
荊白握著白恒一的手一緊,兩人不約而同加快了腳步。轉(zhuǎn)過岔路,荊白便看到季彤提著一把銀光閃閃的菜刀,氣勢洶洶地在張宣的院子外叫罵,她的伴侶羅意緊張地站在一邊,壓根沒注意到他們倆過來了。
荊白認(rèn)出來她是誰,對目不能視的白恒一道:“是一號和她的伴侶。”
白恒一聽著她夾帶鄉(xiāng)音的痛罵,微微搖了搖頭,道:“聽上去……她和六號這梁子結(jié)得可不小?!?
他在心中估算了一下距離和方位,再加上兩人一路走來,并沒有再見到別的住了人的房屋,便道:“昨晚的聲音,應(yīng)該就是從這邊來的。”
他一說完,荊白心里便有了數(shù)。聽季彤在外面罵得嗓子都快啞了,張宣和賀林也沒出來過,恐怕人已經(jīng)不在這兒了。
甚至可能已經(jīng)不在人世了。
季彤太專注于罵人,還是羅意左右張望的時(shí)候瞧見了他們倆。寒暄過后,荊白索性也沒提昨晚的事情,只把結(jié)論告訴了季彤。
聰明人總是疑心更大,荊白說完,季彤打量了兩人幾眼,狐疑地問:“你們怎么知道?”
荊白對她的驚疑不以為意,平淡地說:“我沒有理由告訴你。如果想知道,就用消息換?!?
季彤頓了頓,她試圖從白恒一臉上看出些許端倪,按她的經(jīng)驗(yàn),伴侶這一方總是比本人更加單純,但白恒一又出乎了她的意料。
盲眼的青年氣定神閑,面上看不出任何神色的波動,聽見荊白的回答,臉上甚至露出了個(gè)淺淺的微笑。
季彤:“……”
她平復(fù)了一下心緒,道:“那現(xiàn)在怎么辦?”
她方才以為張宣和賀林故意閉門不出,才想著大不了砍開大門進(jìn)去,無論如何要算了這筆賬。但得知張宣家里真出了事,一時(shí)的快意過去,心里倒虛起來。
倒不是什么“死者為大”,季彤才不管這個(gè),張宣這種存心害人又小肚雞腸的人在她眼里死了活該。但問題是,她不知道他是怎么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