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線媼院子里沒有種蔬果,但搭了個架子,架子上爬滿了深綠色的藤,開著不知名的白花?,F(xiàn)在靠近磚房的那一塊地方,藤條全都烤得枯了,卻一點燒著的跡象都沒有。
這肯定是被某種力量——或者規(guī)則限制了。荊白這才放下心,回頭去找白恒一,讓他也過來摸了摸。
等走近了,白恒一臉上露出幾分新奇的神色,他對荊白道:“這火的熱度……和昨晚火場里的一樣,我能感覺到?!?
今天回來的路上,他和荊白說過,對他來說,火和火是不一樣的。雖然理論上,他們都是紙人,可為了照料荊白他們,紙人們平時都是要做飯的。
但是做飯的火,即使真的燒到了,他們也沒有感覺;就算靠得很近,也不會感覺到明顯的熱度。
但昨晚在火場里不一樣,他能感覺到那種明顯的、要將他燒毀的那種熾熱,就和現(xiàn)在靠近這個焚燒的火場的感覺一樣。
對紙人來說,那種熱是特別的,象征著真正的毀滅。
這點荊白昨夜也猜到了,畢竟他親眼看著金童和玉女被燒毀,只有一個黑漆漆的頭顱滾到他腳邊。
這樣看來,昨晚的火,應(yīng)該也是和火折子一樣的火。
荊白順手攔了一下,不讓他繼續(xù)靠近,問:“沒事吧?”
“沒事,只是能感覺到溫度而已。”白恒一搖了搖頭,他似乎在想著什么事情,說話的時候語速很慢。
荊白將他手里被烤干的綠藤接過來,用力扔進前方的火中——果然點著了。
所以……并不是其他的東西不能燒著,而是火勢確實被限制在了這片區(qū)域中。
他驗證了自己的想法,便將白恒一從火場邊上帶了出來。
周杰森等人聚在一邊,應(yīng)該是在商量去往月老廟的事情。
白恒一從方才就一直沒說話,若有所思,這時忽然輕聲說:“我在想……火折子的火,只要點起來了,應(yīng)該沒有針對性。盧慶點的火,能燒掉江月明,應(yīng)該也一樣能燒掉我?!?
這點在他說能感覺到溫度的時候,荊白就猜到了,但聽白恒一自己說出來,依然覺得刺耳,抓著他的手不由得一緊。
白恒一回過神來,沖他笑了笑,溫和地說:“我只是用我自己舉個例。”
荊白明白他的意思,甚至能聽出來他的言外之意。
火折子這東西,在清凈臺標明的使用方式明明是一對一。但是看白恒一的意思,不是自己伴侶點的火,一樣可以燒掉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