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大的面孔離荊白只有幾寸遠,他歪著頭,笑瞇瞇地對荊白道:“你多看看,先習(xí)慣一下。”
荊白看他雖然笑嘻嘻的,下頜線卻繃緊了,顯然,他并沒有看起來這么放松。
荊白這時正欲起身,身子已經(jīng)起來了一半,白恒一湊得同他那樣近,他稍稍再往前,兩人就幾乎鼻尖貼著鼻尖。
荊白這時忽然明白了。
湊過來這個動作對白恒一來說,比起讓荊白適應(yīng),或許更是讓他自己適應(yīng)。
適應(yīng)從此刻開始,就要毫無遮掩地把自己殘缺的一面暴露在荊白面前,隨時隨地被看見這件事。
既然是第一次,就應(yīng)該讓他留下一個好印象。
荊白心里有了決斷,白恒一卻看不見他的表情,又聽不見他的反應(yīng),唯有呼吸輕輕交匯,忍不住就緊張起來,唇角的弧度逐漸放了下去。
在他的微笑即將消失的最后一刻,白恒一感覺到一只帶著青草味香氣的手捧住了他的臉,那個觸覺不甚敏感的地方,有微涼的東西在那里輕輕貼了一下。
他愣在當(dāng)場,整個人僵硬得像塊石頭,那個剛在他眼眶處親了一口的人卻非常從容地離開了,白恒一甚至聽到他“啪”地一聲關(guān)燈的聲音。
一片漆黑中,那個熟悉的聲音回到近前,甚至帶著點笑意。
白恒一聽見他用再平淡不過的語氣說:“我說我早習(xí)慣了,你也不會信,不如直接做好了?!?
白恒一……白恒一發(fā)怔了好一會兒,直到荊白躺好了,他才猛地反應(yīng)過來。
他早習(xí)慣了黑暗,在這樣漆黑的環(huán)境中,活動自如無比。此時靈巧地一翻,正好跪坐在荊白腰腹旁邊,一只手按住荊白沒有受傷的那只手。
荊白吃了一驚,另一只手還沒來得及阻止他,白恒一干燥的手掌已經(jīng)貼在他臉頰上。
白恒一貼了一下,才反應(yīng)過來自己手上沒有溫感,于是俯下身,在荊白另一邊臉頰上親了一下。
果然是發(fā)燙的,比平常熱。
白恒一興高采烈地說:“你剛才果然臉紅了吧!老是那么平平淡淡的語氣,我當(dāng)你真不會害羞呢!”
荊白:“……”
雖然有只手不太方便使力,但好在白恒一現(xiàn)在的姿勢非常好拿下。
荊白冷笑了一聲,修長有力的兩條腿并起來,夾住白恒一的髖部,腰腹一個用力,直接將他掀翻到床旁邊空出的一大塊位置上!
他沒傷的那只手還護了下白恒一的頭,免得他看不見掙扎,真被摔下床去。結(jié)果白恒一摔得猝不及防,猶在嘴硬:“我跟你說,你這是惱羞成怒……”
房間里沒有光源,只有窗外透進來的幾線清冷月光照下。荊白確實已經(jīng)滿臉飛紅,但他不打算再讓白恒一捉個正著,索性直接躺好,一言不發(fā)地把受傷的手壓到白恒一身上。
意思很明白,供養(yǎng),就現(xiàn)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