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意臉上的失落之色一閃而過,復(fù)又打起精神,感激地說:“太感謝了,有方向也好!勞煩告訴我,我現(xiàn)在就去。大半夜的我還來叨擾二位,實在是不好意思。如果此去還能回來,我們一定……”
荊白詫異地看了白恒一一眼,沒說話,但眼神里的意思很明白,“你沒說清楚?”
白恒一的頭往他那邊偏了偏,唇角勾起一個淡笑,卻沒開口。
他可以負(fù)責(zé)荊白懶于應(yīng)付的交際,可人情自然要留給荊白做,他拿來又用不上。
荊白見白恒一笑而不語,知道他心思多,也懶得問。見羅意還在說,索性打斷他的未盡之言,直截了當(dāng)?shù)氐溃骸拔覀兒湍阋黄鹑??!?
羅意:“我會感念……啊???”
他今夜經(jīng)歷實在豐富,經(jīng)歷數(shù)次變故,大腦都能維持運轉(zhuǎn),此時乍聞荊白他們要一起去,反而一片空白。荊白卻沒等他的答復(fù),一把拉住身邊的白恒一,道:“走吧?!?
白恒一的手到夜里就沒什么溫度,很涼,但就和其他的紙一樣,握久了就會被體溫暖熱。白恒一猝不及防,被他拽得一偏,反而笑了起來:“和前兩天瞎的時候一樣,有點重溫舊夢的感覺了?!?
“你現(xiàn)在也才復(fù)明不到半天?!彼约含F(xiàn)在不覺得“瞎”字刺耳了,荊白卻聽不慣。
他斜了白恒一一眼,把房門帶上,對羅意道:“走吧?!?
他也不管羅意,徑直就往門外走。白恒一見羅意怔怔的,路過他時就順手在他肩頭拍了一下。
羅意猛地醒過神來,掉頭跟上,語無倫次地說:“謝謝、太謝謝了??!我,我們——”
他之所以愣在當(dāng)場,是因為他和季彤根本沒指望過白恒一他們能親自去!季彤雖然說讓他去找兩人求助,也只是希望他們幫忙破解線索。荊白將昨晚自己破解紙人上門的經(jīng)歷毫無保留地講出來給他們作參考,做到這點已是仁至義盡。
他來上門求助,也是季彤賭在白恒一提出過“六識”的觀點。何況當(dāng)日就有清凈殿的大神像證實,他們七個人每人身上都關(guān)聯(lián)著一項神像的感官,也就是說,都是一條船上的人。
荊白和白恒一并沒有承諾過什么,提出讓羅意上門求助時,季彤還說過,她有把握他們會開門,但她真正的生死,恐怕還是只能托付在羅意身上。
“我還沒臉大到讓人家來救我……如果我真被帶走,這木盒子就只能托付給你了,阿意。”她想了想,又說:“如果我真死了,你也別跟江月明似的,不劃算。我把木盒子取出來,有一部分也是考慮到這個——如果不用陪著我死,你就跟著路哥他們離開這里,好歹還有一只耳朵能用?!?
季彤雖然這么說了,但羅意畢竟是她的紙人,無論如何都要想辦法救她。
來的路上,他跑得急急忙忙,一度擔(dān)心院子的圍墻太高,自己翻不過去,轉(zhuǎn)念又慶幸自己至少恢復(fù)了一半聽力,這樣在外面叫門時,他至少知道自己到底有沒有喊出聲,又喊得多大聲。如果進不去,就只能靠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