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辯駁白恒一,他的語氣變得十分急切,白恒一就從容得多了。他手中握著大漢的鋼叉,神色自若,笑道:“莫急,莫急,只是我自己的解讀而已。畢竟神明都沒說過話,我等凡人怎知他老人家怎么想的?”
誰都聽得出,這對話的節(jié)奏已經(jīng)被白恒一帶跑了。
“不行!不行!不能放過!”
“這個女的壞得很!肯定要把真的找出來殺了!”
“是的哇!梅老五和趙二郎都死了,她憑啥不死呢?”
“她是最該死的!還找別個當(dāng)替死鬼,罪加一等!”
擲叉的大漢一沒話講,下面的“觀眾”就出來幫腔。
白恒一冷眼看著,倒覺得怪有意思。這“演戲”的形式當(dāng)真是新穎,前頭荊白剛想出假名頂替的辦法,今日就變成了拉演員來“演戲”。不管你姓甚名誰,都是演員,昨日的方法便不管用了。
難怪死得最早的就是代表“意識”的張思遠(yuǎn)。要沒點腦子,可想不出這樣的法子。
現(xiàn)下除了他們幾個,其余的演員是紙人,觀眾也是紙人。臺上的演員接不上話,就有臺下的觀眾來幫腔。白恒一自己經(jīng)歷過戲曲的副本,甚至那副本的最后一關(guān)就是演出。
他知道,這種現(xiàn)場的演出,如果演員演得不好,觀眾是可以喝倒彩、砸場子的。
他們過的那個副本,有人活到正式演出,卻沒達(dá)成出去的條件,沒能被功底深厚的鬼戲班“替演”。最后就以演砸了為由,被底下坐著的鬼怪觀眾們活吃了。
現(xiàn)在這些紙人觀眾,顯然也要確保劇情的走向。生門雖有,捷徑卻必然走不成,否則他們也要落得個被砸場子的下場。
白恒一只想試探一下,沒打算作死。大漢被觀眾一打岔,似也找回了自己的思路,沉聲道:“你的說法有理,但哪個是真的陳三娘,找人替死之事是否屬實,都須看神明決斷。無論是我說還是你說,都不能作準(zhǔn)?!?
這時,一個細(xì)弱、但很堅定的嗓音冒了出來。
一直沒有說話的羅意,忽然結(jié)結(jié)巴巴地道:“可是、可是窩、我捆住陳三娘鬼魂的紅線,也是趙、找神求的!如果她沒問題,紅線就不會、不會捆住她!”
荊白和白恒一都沒料到羅意會開口,大漢的面皮則肉眼可見地僵硬了一瞬,片刻后,才打起一個似笑非笑的表情:“各處有各處的規(guī)矩。我們的神不賜紅線,卻有自己的神通。雖然現(xiàn)在不知哪個才是陳三娘,但她究竟是我們這里的人。她做錯了事,自然該由我們的神明來裁決?!?
羅意的胸口正在不斷地劇烈起伏,荊白扛著他,感覺到他渾身都在發(fā)抖,似乎情緒激蕩,便用手背不著痕跡地碰了一下他的手臂。在羅意能看到的角度,白恒一也沖他小幅度地?fù)u頭。
羅意想做的和方才的白恒一一樣。正因為不愿把真假陳三娘的裁決權(quán)交到神像手上,才不惜冒險提到別的神。
本章未完,點擊下一頁繼續(xù)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