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白還有些微微發(fā)怔,他已經(jīng)長臂一展,攬過荊白肩膀,懶洋洋地往背后的朱墻一靠。
“就這么坐一會兒也挺好。”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已經(jīng)歷過一次,荊白茫然地側(cè)首去看他,白恒一便輕輕拍拍他肩膀。他整個人如此平和沉靜,仿佛一切如常。
荊白翻涌的心潮,竟然也隨著他的拍撫漸漸平靜下來。
白恒一卻在此時說:“但是有一件事,我需要向你道歉?!?
荊白愣了一下,問:“什么事?”
白恒一嘆了口氣:“就是那天吵架的事?!?
他轉(zhuǎn)頭與荊白相視,用最真摯誠懇的眼神,說:“我當時是急了,雖然沒有說完,但那句話本身,也絕非我的本意?!?
兩人在這里不止一次吵過架,但荊白立馬想起來他說的是哪一次。
兩個人當時都說了氣話,他對白恒一說“我不知道該在什么時候相信你”,白恒一氣急,說“你以為我想嗎?是你擅……”
他這時已經(jīng)可以補完白恒一的那句話,緩緩地說:“是我擅自復(fù)活了你……把你帶進了這個副本?”
白恒一輕輕捏了一下他的肩膀,佯怒道:“你就非得說出來,讓我再丟臉一回?”
荊白卻沒有笑,直視著他,神色寧定,道:“可你沒有說錯?!?
其他人的紙人都是自己的分身,唯獨他的是白恒一。他肯定是想了什么辦法。
雖然是失憶前的他的選擇,可自己會這么選,荊白一點都不覺得奇怪。
如果白恒一死了,而進入某個“副本”中,能有機會再見一面……莫說失憶之前,即便換到現(xiàn)在,他也會這么做。
他不介意付出任何代價。
“不是這么算的?!卑缀阋粎s不容他繼續(xù)想下去,語氣十分認真,道:“我不是說過嗎?能遇見你,是發(fā)生在我身上最好的事。還能再遇見一次,那就是第二好了。再說我都死了……你不擅自,難道還能問我一聲?”
他說著說著,竟然笑了起來:“我那句話,純屬我得隴望蜀、得寸進尺,貪心不足、欲壑難填……”
他側(cè)首注視著荊白,毫無停頓地一個詞一個詞往外蹦,蹦到荊白終于忍不住開始瞪他,才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好了,不開玩笑了。雖然你忘了,可白恒一這個名字是你起的。你每次說這三個字,我都特別高興。怎么算都是我大賺特賺,我有什么理由不滿意?”
荊白一直安靜地聽著,直到他說完最后一句,才忽然說:“白恒一?!?
白恒一沒反應(yīng)過來,說:“嗯,怎么了?”
荊白搖了搖頭,見白恒一還在等他的下一句,就說:“你想聽,我可以多叫幾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