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白來找她興師問罪，她也答不上來，只能強作鎮(zhèn)定：“我跟你說過，紙人世界是‘塔’在運作，我并不能插手。你和他都通過了副本，你回到你的身體里，他自然就該回到原本的去處。我怎么會知道他在哪兒？”

荊白依舊冷冷地注視著她，但紅線媼感覺那股莫名的、幾乎失控的壓力減輕了一些。

她不著痕跡地緩了口氣，繼續(xù)道：“你想一想，若是通過了副本我還能收取殘魂，還有人能過嗎？你現(xiàn)在也不該站在這里了。靈魂就是能量，不會憑空消失，我沒有抽走。”

荊白是赤腳出的房間，他此時仍然覺得渾身冰冷，指尖不由自主地在發(fā)顫。

保密協(xié)議仍然在生效，她說的不是假話。

紅線媼說過，紙人世界的運作是回到原來的地方，所以她認(rèn)為白恒一會回到玉里。荊白曾經(jīng)也這么認(rèn)為。

等發(fā)現(xiàn)他在玉里的痕跡不見了，他以為是紅線媼從中作梗。

“能量不會憑空消失”，“回到原本的地方”。

除了最壞的可能，還有一種最好的可能。

荊白從不覺得自己說得上運氣很好，可此時此刻，他心如擂鼓，耳邊的聲音好像很近，又好像很遠，他只能聽到自己轟鳴如雷的心跳。

他幾乎不敢相信，自己可以賭到這么大的幸運。

此時心臟仿佛連著大腦都開始嗡鳴，他感到暈眩，反應(yīng)了好一會兒，頭腦才后知后覺加載出紅線媼方才在說的話：“……你們這些通過的人，我連七滴指尖血都賺不到。紅線把紙人一纏，是彌合了你們的裂口。他從紙人身上離開，只是釋放，不會消耗——”

她說到此處，只讓荊白更加確信他猜對了。

白恒一從白玉中消失，是因為他已經(jīng)活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