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恒一不動聲色地悄悄瞥了荊白一眼,他身旁的青年從剛才起就一直不發(fā)一語,他于是轉(zhuǎn)過視線,笑道:“我也不是很清楚。剛才說的,只是我對這句話的理解,也可能是我理解有誤。更或許,這個線索就和之前的‘神仙壓頂’一樣,當時是解讀不出來的,要到了某個地方才能知道?!?
季彤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這倒確實有可能,不過白恒一說得這么不確信,她心里就又懸了。
到了這時候,所有人都沒有緩沖的時間了。是生是死,就看幾個小時之后,他們有沒有機會從大神像的手中幸存。
昨天下午去清凈殿取出木盒時,她已經(jīng)親眼見到了近乎拔天倚地的神像。光是想想要被那么一個東西追殺,她都覺得寒毛直豎。
今晚九死一生,好不容易拿到一個線索,也要等到明天才知道有沒有機會破解。如果破解不了,那不就直接寄了?
雖說有一個往月老祠里躲的選項,但是僅僅靠那個點香之前破敗的小廟……真能抵擋住神像的侵襲嗎?
她每在腦中默默對比一次月老祠和清凈殿的樣子,就忍不住在心里焦慮一遍。
雖然知道對比沒用,焦慮也沒用,但是要是每個人都管得住自己的腦子,也就沒有人會發(fā)瘋了。
一路都是黑漆漆的,季彤抬頭看了一眼頭頂深藍色的夜空,還有懸在穹頂?shù)膹潖澬略?,雖然沒有賞景的心情,但這起碼讓她確定,此時此刻離天亮還有好一會兒,心情也放松許多。
要不是走路總得看路,季彤真寧愿一直看著頭頂?shù)奶炜眨驗樗龑嵲谑遣幌肟绰?,也不想看周圍的房子,更不想看身邊的人?
路和房子,是因為他們回程的這段路已經(jīng)走出了玻璃上有洞的房子的范圍。
現(xiàn)在的路過的所有房子,玻璃都完好無損,也就是說……里面還藏著不知道多少蓄勢待發(fā)的紙人。
至于不想看身邊的人……平時是因為不想當那個發(fā)光發(fā)熱的電燈泡,這時就純粹是因為尷尬。
白恒一和路玄之間的氣氛很怪,連她這個外人都能感覺到。
他們倆一句話也不說,季彤每次眼神不經(jīng)意掠過他們時,兩個人沒有一刻眼神是交匯的。
雖然大家都有著名義上的婚姻關(guān)系,但這兩個人真的不太一樣,和其他任何人都不像。
親密的時候比任何人都親密,疏離的時候……好像也不是一般意義上的那種疏離,哪怕像現(xiàn)在這么“怪”,也是一種別人插不進去的“怪”。
最要命的是,他們兩個人氣場都很強。雖然季彤很清楚他們沒有氣勢壓人的意思,但是在兩個人都情緒相對低沉的情況下還要走在他們身邊,這壓力真是不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