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越想越覺得恐懼,大廳里只有踢踢踏踏的舞步聲和洋娃娃機械的歌聲,雖然溫度還算適宜,可余悅的冷汗卻從背后不斷地滲出來。
不知不覺,舞曲已經(jīng)接近尾聲。
余悅慫噠噠地在荊白他們留出來的位置跳舞,不敢離他們太近,卻也不敢獨自走遠(yuǎn),畢竟荊白他們有可能還是人,但自己頭頂上那個張著大嘴的大腦袋卻必然是鬼!
隨著舞曲推移,洋娃娃的身形越來越高,頭也越來越大,全建明那根細(xì)瘦的脖子艱難地支著不成比例的腦袋,顯出一種格格不入的詭異,好像稍一用力,那個腦袋就會掉下來。
她的嘴也變得越來越大,咧得極開,原本甜美可愛的長相,此時終于露出了真面目。
那大嘴里密密匝匝,全是寒光閃閃的牙齒。余悅的頭現(xiàn)在就在她的嘴正下方,余悅毫不懷疑,就這牙口,她只要垂下腦袋,就能輕而易舉地把他的頭當(dāng)菜瓜嚼了。
作為一個普普通通的學(xué)生……他真是承受了太多。
余悅心里默默抹掉一把辛酸淚,再次看向荊白和卓柳的方向,這次,他和卓柳再次對上了視線。
卓柳下巴往那個角落里側(cè)了側(cè),她的動作幅度很小,如果不是余悅盯著她,還真看不出來什么。
別啊,真要往里跳?
“洋娃娃和小熊跳舞,跳呀跳呀一二一——”
“我們也來跳個舞呀,跳呀跳呀一二一——”
荊白自從追著那些活著的三頭和四頭地磚移動的方向來到東北角,就帶著洋娃娃一直在附近的區(qū)域旋轉(zhuǎn),絕不離開那片角落一步之遠(yuǎn)。
之前已經(jīng)跳過兩輪,這首童謠旋律簡單,他對這首歌已經(jīng)很熟悉,知道這是歌曲的最后一句。
荊白輕巧地拉著洋娃娃最后旋轉(zhuǎn)了一次,讓自己更加靠近那個角落。
在歌聲停止的那一瞬間,荊白沒有任何猶豫,立刻放開了洋娃娃舞伴的手,一個跨步,躍入舞廳的東北角。
他人高腿長,反應(yīng)速度又快,一步邁出老遠(yuǎn)。洋娃娃的歌聲一停,那群三頭地磚和四頭地磚便不甘心地閉上了眼睛,現(xiàn)在已看不出任何異狀。
卓柳比他慢上一步,但勝在人瘦又輕巧,兩步跳了進(jìn)來,抹了一把頭上的汗:“還好還好?!?
這時,耳邊響起一陣撕心裂肺的慘叫:“啊啊啊啊啊——”
荊白往那個方向看去,慘叫的不是余悅,還能是誰?
他離這個角落稍遠(yuǎn),歌曲一結(jié)束,他頭上那個洋娃娃對著他的臉張嘴就是一口,好在余悅早有準(zhǔn)備,身子一矮躲了過去,撒腿就往角落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