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聲音有些耳熟,卻不是柏易的,而是晚上失蹤的小飛的聲音。
而荊白現(xiàn)在正面對的房間方向,除了門開著,沒有絲毫異常。柏易還好好地躺在床上,借著月光,荊白甚至看到了他臉上被掐出來的那塊紅印。
果然,這才是真的柏易。荊白松了口氣,又回頭看了一眼,這次看得清清楚楚,樓下哪有什么柏易,更沒有鈴鐺。
破舊的草棚頂上,用繩子系著一個(gè)表情痛苦的人頭,繩子的另一端,握在一具站立的無頭尸身手中。荊白認(rèn)出那個(gè)面目猙獰的人頭正是小飛的,尸身身上穿的,也是他們的登山服。
這應(yīng)該就是今晚失蹤的小飛。
尸身似乎感受到了荊白的目光,僵硬的手狠狠拉動(dòng)繩子,系在草棚上的人頭頓時(shí)慘叫起來:“快下來,你快下來——”
荊白不怒反笑,朝著人頭涼涼地道:“你讓我做什么就做什么,我豈不是很沒面子?!?
他回身關(guān)好竹門,隔絕外間的噪音,到床上睡下。這次沒有失眠,他很快沉入了酣甜的夢鄉(xiāng)。
這一覺睡得很沉,荊白早上醒來時(shí),天已經(jīng)亮了。他翻身坐起,見柏易臉上還帶著他揪出來的那塊紅印沉沉睡著,壓著嘴角搖醒他:“快起來,天都亮了!”
柏易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哈欠打到一半,突然捂住右臉:“怎么回事,我臉怎么這么疼?!?
荊白面無表情:“不知道啊,你昨晚睡覺壓著了?”
柏易納悶地摸著臉:“不可能,我這人睡相特別好!”
荊白起身出門,背對著他,努力壓下上揚(yáng)的嘴角:“那我就不知道了?!?
“怎么這塊顏色都不對了?”荊白走出房間還聽見他自言自語,終于忍不住笑了起來。等站到扶手處,昨晚掛在草棚上的人頭和尸身已經(jīng)不見蹤影。
牛棚中一切正常,宛如昨夜無事發(fā)生。兩頭牛站在棚中,正慢悠悠地嚼著食槽中的草料。
荊白倒不意外,仔細(xì)看了看周圍,正要下樓,柏易從房間里走了出來,臉色嚴(yán)肅地盯著荊白:“你昨晚是不是打我了?”
荊白面色如常:“無緣無故的,我打你做什么?”
柏易一想也是,懷疑的目光掃過荊白的臉,卻始終看不出端倪。這時(shí),隔壁的房門開了,站在門口的女孩迎著清晨的陽光伸了個(gè)懶腰。
荊白認(rèn)出她是其中一個(gè)叫小琪的,她見到兩人,笑著說:“早??!”
荊白和柏易同她道了早,小琪左右看了看,奇怪地問:“你們見到阿沁了嗎?她的床空了,可我沒聽見她起來?!?
阿沁就是和她住同屋的女孩。荊白心里一沉,有種不妙的預(yù)感。柏易不以為意,輕松道:“可能下樓吃早飯了,你找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