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個紅巾人!
上一個紅巾人伊賽,是豐收祭的主祭,身強力壯,身形像一座小山。這個紅巾人雖然不矮,但體型清瘦,背影略顯佝僂,看上去年紀(jì)已大。
就算同樣和豐收祭有關(guān),他和伊賽恐怕也不是同一個工種。
他的出現(xiàn)意味著極大的危險,但也是他們前所未有的進(jìn)展——這里極有可能是他們能在村子里找到的,唯一一個和豐收祭相關(guān)的地方。
荊白把呼吸頻率調(diào)整到最慢,整個人保持靜止,把自己想象成一塊石頭,他知道身邊的柏易也在這么做。
即便近在咫尺,他已經(jīng)幾乎察覺不到柏易的氣息。
紅巾人從木牌林的深處一步一步地往外走,荊白耐心地等待著,等他走得更近,才發(fā)現(xiàn)他兩手還各提著什么東西。
一見那東西的形狀和大小,荊白立刻想起了昨天晚上景燦說的,他看見艾那在編的“小竹筐”。出于景燦的職業(yè)習(xí)慣,他還特意提到那竹筐做得過于小巧,同昌西村原始粗狂的風(fēng)格不搭。
景燦沒有描述竹筐的具體大小,荊白原本沒什么概念,見到紅巾人兩只手各提著一個方方正正的竹制品,才意識到那可能是景燦說的竹筐。
原來這竹筐做得那么小,是因為它不是用來背,而是用來提的。
紅巾人動作輕松,里面的東西估摸著不會多重。只是隔得太遠(yuǎn),荊白實在看不清竹筐里裝的是什么,只能看見黑乎乎亂蓬蓬的一團(tuán),頂上還蓋著一片碧綠的東西,似是某種樹葉。
紅巾人提著兩個竹筐,走到最外面的一排木牌背后,似乎要將竹筐往上掛。
原來這些木牌背后掛的東西,都是這種竹筐?
荊白若有所思,卻見這紅巾人掛了好幾次,都沒能將竹筐掛上去,相反,那竹筐竟然還顫抖起來,連帶著他身后的那一排排木牌都開始微微晃動。
……難道竹筐里的東西,是活物?
隨著木牌的晃動,荊白又聞到了他剛踏入這條路時的味道,不同的是,那股淡淡的腥味逐漸變得濃烈起來。
紅巾人看起來卻不慌張,似乎發(fā)生這種事在他意料之中。
他將手中的兩個竹筐放到地上,解下肩上的紅巾,捧在手中,仰頭朝著天空,曼聲吟唱起來。
這一套動作流暢虔誠,像是某種儀式。
而他的吟唱,用的應(yīng)該是當(dāng)?shù)氐耐猎挘G白著意去聽也聽不明白。
這個紅巾人的嗓音極具特色,也不知道如何發(fā)出來的,聽起來像是某種古老的樂器。聲音綿長而悠遠(yuǎn),調(diào)子帶著神秘而古樸的味道,沒有什么抑揚頓挫,一口氣連綿不斷,像是在真誠地唱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