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感覺到指縫間異?;伒挠|感,有溫?zé)岬囊后w正順著他的手指往下滴落,一向修剪整齊的指甲,竟然不知什么時(shí)候刺破了掌心。
果然是麻木了,他竟然沒覺得疼。
這時(shí),另一只手的手指輕輕動(dòng)了動(dòng)。
荊白確信不是被自己牽動(dòng)的,是柏易自己在動(dòng)!
在大腦來得及作出任何反應(yīng)之前,荊白的手已經(jīng)立刻握了回去。他愣了一下,急促地問:“柏易?你醒了?”
柏易沒說話,荊白感覺到他的手指艱難地在自己掌心劃了劃,停了片刻,又劃了劃。
荊白不明白他的意思,但見柏易另一只手還能握住手電,心里已有決斷。
他向來果斷,這時(shí)只對(duì)背后說了聲:“拿好手電,走了!”
荊白松開柏易的手,在他小腹處摸索了片刻,將自己的手環(huán)到柏易腰上。
事急從權(quán),這時(shí)也顧不上冒不冒犯了,活著出去才是最重要的。借這個(gè)姿勢(shì),他直接半背著柏易往前走。
剛走了沒幾步,他就聽見背后的柏易嘆了口氣。
那是一聲很深、很長(zhǎng)的嘆息,像是包含了千萬種愁緒。月下林間,竹影搖曳,不知是不是被環(huán)境影響,荊白的心里也跟著升起幾分酸楚之意。
柏易的手指又在他掌心劃了一下,緊接著,胸前的白玉忽地傳來一陣清涼,像兜頭潑了一盆冷水,倏忽便沖走了荊白那不知何處來的愁緒!
那情緒不是他的!荊白不自覺地打了個(gè)冷戰(zhàn)。這時(shí),他背后的柏易忽然說話了。
他聽見柏易關(guān)心地問:“怎么了,你很冷嗎?”
那聲音和他平常說話的語氣一點(diǎn)差別也沒有。荊白頓了頓,若無其事地道:“沒有啊?!?
柏易“哦”了一聲,他好像在找話題似的,忽然又說:“路玄,你有沒有聽說過一句話?”
掌心又被劃了一下。
荊白像什么也沒感覺到一般,一邊輕輕回握回去,一邊語氣平常地道:“什么話?”
他一心多用,還得半背著柏易這么個(gè)比他還高一點(diǎn)的人,卻像是一點(diǎn)都不費(fèi)力,前進(jìn)的步伐絲毫沒有受到影響。
“木鼓響,人頭癢……”
冰涼的呼吸落在頸間,讓那處傳來幾分不適感,像是被一片羽毛輕輕撓著。
低柔的語聲落在他耳邊。
“你的頭,癢不癢?”
這一刻,荊白心中一片雪亮。
這就是柏易之前聽到的問題!
他腳下的步伐變得更快,口中斬釘截鐵地答道:“不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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