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烈偶然瞥見一眼，就不敢再抬頭了，直到顧易嗤笑了一聲。

“你知道嗎？我最討厭你這一副好人樣。”

他微微抬起眼，卻在顧易蔑視的眼神中又再次敗下陣來。

“想做壞事又要裝好人，送我金鏈子就算了，還要美化成什么星星的禮物。”

“禮貌又戒備，溫柔又疏遠(yuǎn)，明明內(nèi)心自卑陰暗，卻裝成瀟灑自由、陽光明朗的模樣?！?

“還不如簡行舟——他雖然自戀又惡劣，但起碼渣的坦坦蕩蕩。”

安德烈自知敗絮其中，一直企圖逃避自己不堪的靈魂，還是第一次如此直接地被人點破。

他像是赤身裸體站在雪地里，不敢抬頭不敢張嘴，牙齒卻在錯亂的呼吸中無法自控的打顫。

“也許在剛剛的較量里你贏了他，但在我這兒你輸?shù)靡凰??！?

顧易看著僵坐在椅子上的安德烈，忽然覺得這個人變得黯淡無光，遠(yuǎn)沒有她第一次見到他時讓人心動。

她失望至極，撩開被子裸身下了床，原本打算去洗手間洗澡。

但看到掛在晾衣桿上的內(nèi)褲時，沉默了片刻，又走出了洗手間。

“我的衣服呢？”

安德烈依舊埋著頭，指了指衣柜的方向。

顧易重新把脫掉的衣服穿了回去，除了那條還沒干的內(nèi)褲。

“簡行舟分不分手是他的事，但只要唐寧不想分，他就別想跑，我會看著他的。而你——”

被點名的孩子緊張地抬起頭，等待顧易最后的審判。

“想追唐寧就自己去追，關(guān)我屁事，你這個幼稚游戲，我不想玩了。”

這也是他在洗手間久經(jīng)思考后決定的結(jié)果，卻沒想到被顧易先說出了口。

見她要走，安德烈才打開黏著的喉嚨關(guān)心道：“你去哪兒？”

顧易笑了一下，也不知該遺憾他的遲鈍，還是唾罵他的虛情假意。

“唐寧不舒服，我不回去的話誰照顧她？”

原來不是去找簡行舟啊，安德烈莫名松了一口氣。

“抱歉。”

又是道歉，道哪門子歉呢？

顧易很鐵不成鋼，簡直要被他氣死。

她披上大衣轉(zhuǎn)頭就走，走出幾步又想起來一件事。

“對了，當(dāng)初答應(yīng)我要介紹的人，別忘了?！?

她平白無故夾在他和簡行舟之間受氣，可不能白受。

“你也許是失誤許諾，但答應(yīng)了就是欠我的，是我的我就一定要，聽到了嗎？”

安德烈怔愣了一瞬，啞然失笑。

顧易也不知道有什么好笑的：“如果敢食言就給我等著吧！”說罷就摔門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