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個能行嗎?好奇怪…”
咖啡廳里對坐的兩個人一同看著桌上的紙,帶著精致花紋的信紙被余原一行行寫下肉麻的文字。
傅雪茶一臉被沖擊到的表情,眉毛皺起來滿臉不適道:
“現(xiàn)在真的還會有人寫情書這種東西嗎?你寫的好離譜,我的繆斯…我的生命之光,救……”
余原勾唇一笑,眼角的淚痣襯得人更有幾分多情,他把分別寫了不同日期的信吹干了筆跡,疊起來一封封扔到了傅雪茶懷里。
“寫的是什么并不重要,熱戀中的人什么惡心話都能說的出來,重要的是你要讓他真的以為,我們談戀愛很久了?!?/p>
微微開了一條縫隙的窗戶吹進(jìn)來了徐徐微風(fēng),把窗簾吹的晃動起來,傅雪茶吃著抹茶蛋糕,突然被余原對著拍了一張照片。
“干什么啊…”
少年舉著叉子咽下一口奶油,嘴角還沾染了絲絲白色的要掉不掉的奶油漬,他伸出舌頭卷了回去,粉紅的舌尖讓余原晃了一下神。
男人抿了抿嘴唇,又重復(fù)了一遍他們編造的整個戀愛背景,在傅雪茶不耐煩的應(yīng)答之下,時間轉(zhuǎn)過了十二點。
傅雪茶托著下巴聽他一點點說著作戰(zhàn)計劃,越聽越擔(dān)心如果哥哥知道了會很生氣。另一方面又覺得他說的有道理,到時候根據(jù)哥哥的反應(yīng)應(yīng)該可以試探出結(jié)果吧…至少可以讓哥哥有危機(jī)感,雖然哥哥一向喜怒不形于色。
好難哦,讓哥哥喜歡自己怎么會那么難,為什么賀照青就那么容易得到哥哥……
少年鼓了鼓臉頰拍了一下桌子,頗有種上戰(zhàn)殺敵的氣勢,他對著余原嚴(yán)肅地說:“十二點了,我們先去吃個午飯怎么樣,我早上都沒吃?!?/p>
余原難以置信地轉(zhuǎn)頭看向他,從善如流點頭。
還是小孩子爭寵的把戲吧,被偏愛到只是有一點點寵愛被分走的跡象,就忍不住想要爭回來,但心底還是認(rèn)定了哥哥不會離開,所以才會那么有恃無恐。
余原跟他來到了陶然居,就是早上那個做砂鍋粥的私房粵菜館,傅雪茶當(dāng)時正生氣上頭,粥是一口都沒喝,現(xiàn)在餓了倒是想吃了。雖然這里一般不接待沒有預(yù)約的客人,但傅柏知道他喜歡這兒的菜,給過他這家的黑金卡。
傅雪茶坐在半包圍的包廂里,那層簾子沒有拉上,他正咬著半只蟹腿,低頭刷著賀照青的朋友圈。
“看什么呢那么入神,你跟我吃飯就只是玩手機(jī)?”
余原不滿地湊過去看他的手機(jī)屏幕,一下子接近的氣息讓傅雪茶嚇了一跳,咬碎的蟹腿從嘴唇上劃過,滲出了幾滴血珠。
嘴唇上的疼痛不是非常明顯,但傅雪茶感到有些委屈,都是因為哥哥不陪他吃飯去陪別人,要不然他也不用那么費盡心機(jī)。
憑什么啊,憑什么他要在這里謀劃這些東西,那個賀照青到底比他好在哪里。
余原看著他滲血的嘴唇有些心疼,捏著一張紙湊過去給他擦拭。
“別動,我看看傷的嚴(yán)不嚴(yán)重?!?/p>
靠的有些近了,傅雪茶其實并不習(xí)慣和別人保持這種距離,但是一想到哥哥會和別人也做那么親密的事情,他就仰著頭忍住自己的不適,像是賭氣般任由余原看著他的傷口擦拭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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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柏中午開完會已經(jīng)很晚了,這次生物基因科技的研發(fā)項目是個大合作,傅氏想要借此拓寬商業(yè)板塊,合作方是粵省人,一直在首都做生意很是想念家鄉(xiāng)的味道,所以中午一起約在了當(dāng)?shù)赜忻奶杖痪印?/p>
沒想到路過包廂時,透過未拉緊的簾子,看到了自家年幼的弟弟正仰著頭和對面那個男人靠的極近,幾乎狀似接吻的姿勢了。
傅柏腳步一頓,常年穩(wěn)定自若的表情有了些許扭曲,但很快就恢復(fù)了正常,那個簾子從里面被拉上了。而身后一群人開始了商業(yè)客套,擁著他進(jìn)了隔壁包廂。
“傅總,來我提一杯,敬傅總,也祝我們合作愉快!”
商業(yè)聚餐的氛圍即使不高,也會在一杯杯酒中推向高潮,傅柏一邊游刃有余應(yīng)對著酒場上的來回,一邊手在口袋里把玩著手機(jī),給傅雪茶發(fā)消息。
【小茶在干什么?】
一瞬間傅雪茶以為自己被發(fā)現(xiàn)了,他習(xí)慣性咬嘴唇,觸碰到傷口疼的嘶了一聲。
【在外面吃飯,哥哥吃了沒有吖~】
傅柏:【一個人?在哪兒吃的,出去怎么沒用司機(jī)?】
傅雪茶緊張地攥拳,正在輸入中了好久,才發(fā)過去。
【嗯,在陶然居,哥哥不陪我吃飯,我只能自己來了???】
傅柏看著可愛的顏文字,心中卻沒有了之前的閑適,弟弟竟然跟自己說謊了。
他面無表情地在手機(jī)上打字:【晚上我早點回去陪你,今天小茶有沒有做不乖的事?】
傅雪茶心里一個激靈,他掙扎了好久,心想要不就把事情告訴哥哥好了,被哥哥認(rèn)為不是乖小孩怎么辦。另一個聲音說,叛逆一點怎么了?之前自己一直很乖哥哥還是找了別人啊。
他猶豫再三,還是說:【沒有,小茶一直很乖的,我晚上在家等哥哥回來。】
傅柏眼底閃過一絲冷意,束縛著內(nèi)里的枷鎖正在看不見的地方一點點崩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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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臨,傅雪茶拿著畫筆在桌子上勾勒出人物的線條,寥寥幾筆就把人形描繪的非常清楚。
他一邊畫著畫一邊心跳飛快,想著那些偽造的信件和聊天記錄,那些特別尋找了地方拍攝的親密照片,那些余原說有渠道向哥哥透露的消息。
他抿了抿嘴唇,上面的傷口已經(jīng)微微結(jié)痂了,稍一動作就會拉扯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