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臨舟聽著身后漸漸平穩(wěn)的呼吸,唇角浮現(xiàn)了幾分笑意,也慢慢闔上了眼睛。
這一夜,段臨舟沒有做夢,難得的睡了一個好覺。
內(nèi)容未完,下一頁繼續(xù)閱讀銀槍颯颯,裹挾著剛猛霸道之勢破風(fēng)而來時,徐英眉心跳了跳,矮身避過銀槍鋒芒,反應(yīng)快,手中擎刀格住相繼掃過來的槍尖,剎那間,半條手臂都麻了。
“不打了不打了,”徐英將手中苗刀甩開,一屁股坐在地上,說,“什么活動筋骨,你分明是來撒氣的?!?
穆裴軒收回長槍,看著撂挑子不干的徐英,輕哼了聲,“我瞧著是你荒廢了功夫,等你師父從京城回來——”
徐英一聽師父名頭就叫苦,說:“誰荒廢了,我本就不是你對手,你別拿我?guī)煾竾樆N遥 ?
徐英的師父是邊南衛(wèi)所里的千戶,出了名的嚴(yán)苛,徐英打小就是他棍棒底下練出來的。兩年前他師父調(diào)入了京師,歸入左軍都督府。徐英一下子成了脫韁的野馬,成日撒歡,恨不得將過去被他師父拘束時失去的快樂都一并補上。
穆裴軒懶得搭理他,將銀槍插在地上。這幾日天氣好,陽光和暖,不凌人,不過活動了那么一番,就發(fā)了汗。
徐英說:“昨兒讓你喝酒你不去,怎么今兒一來就一張討債臉,活像誰欠了幾萬兩?”
“誰又招你不痛快了?”
穆裴軒腦子里掠過段臨舟的臉,還有那微敞的衣襟,兩截細(xì)白的鎖骨,恍了恍神,反應(yīng)過來又懊惱不已,生硬道:“沒什么。”
徐英瞧他一眼,驚道:“你該不會又和段老板置氣吧?”
內(nèi)容未完,下一頁繼續(xù)閱讀穆裴軒冷冷道:“別提他。”
徐英一下子笑出來,稀罕地上下打量穆裴軒,說:“段老板怎么你了,能將你氣成這個樣子?”
穆裴軒聽徐英口中說出“段臨舟”幾個字,眉毛就擰了起來,他直勾勾地盯著徐英,看得徐英摸了摸自己臉頰,說:“看我干什么?”
穆裴軒說:“徐英,你怎么對段臨舟這么好奇,左一個段老板,右一個段老板?”
徐英說:“我這不是閑的嘛,”他說的理所應(yīng)當(dāng),見穆裴軒沉沉的臉色,腦中靈光一閃,說:“你不是吃醋了吧?”
穆裴軒:“……?”
徐英趕忙從地上爬了起來,雙手立誓道:“你瞎想什么呢,別說兄弟妻不可欺,我對我垣哥兒一心一意,天地可表,日月可鑒!”
“你別污蔑我!”
穆裴軒:“……”
他恨不得一腳踢過去,惱怒道:“你在胡說八道什么?”
內(nèi)容未完,下一頁繼續(xù)閱讀“我這不是怕隔墻有耳話傳到垣哥兒耳朵里嘛,他本來就不愛搭理我,萬一惱了,我可就虧大了?!?
穆裴軒嘲道:“出息?!?
徐英說:“這你就不懂了?!?
“天大地大我垣哥兒最大,為了垣哥兒,我都讀起書了,”徐英搖頭晃腦地道,又嘿然一笑,說,“前兩日垣哥兒還夸了我讀書有長進,我可不能讓他誤會我?!?
徐英口中的垣哥兒叫方垣,是個坤澤,乃瑞州城中青鶴書院院長之子,出身書香世家。方家和徐家兩家比鄰而居,方垣小了徐英三歲,二人可算得上青梅竹馬。
徐英這副被迷了心竅的模樣簡直沒眼看,穆裴軒冷笑道:“前幾天還在我面前夸段臨舟?!?
徐英說:“那叫欣賞,可不一樣,段老板再好,在我心里,那也是比不上垣哥兒的?!?
穆裴軒嗤笑道:“一個成天端著的書呆子有什么好的?!?
徐英抽了口氣,道:“什么叫成天端著,垣哥兒那是腹有詩書氣自華!他哪兒是書呆子了?垣哥兒琴棋書畫無一不通,還會釀酒!”
穆裴軒嘲道:“你那是豬油蒙心,情人眼里出西施,琴棋書畫——”他說,“隨意抓個高門里的坤澤都會?!?
內(nèi)容未完,下一頁繼續(xù)閱讀徐英不高興,嗷了一嗓子,踢起地上的苗刀握入手中,說:“穆裴軒,我要和你再戰(zhàn)三百回合!”
穆裴軒看著他像點了尾巴的貓,登時就愉悅了,手中挽了個花哨的槍花一點徐英,說:“不打。”
“再打三百回合你也不是我的對手。”
說罷,施施然走了。
徐英憤憤道:“……下回你別喝垣哥兒釀的酒!”
穆裴軒在衛(wèi)所里待了一天,才將那股子尷尬壓下,散值時,他猶豫了片刻,還是騎馬回了安南侯府。
二人都默契地沒有再提昨夜的事。
太陽將落未落,昏黃的余暉越窗入室,灑了段臨舟滿身。他沒有如以往一般捧著賬本,而是在煮茶。段臨舟挽著衣袖,露出細(xì)瘦蒼白的手腕,手指修長,如玉似的。
穆裴軒一回來就去洗了個澡,換了身常服,一進門,目光就被段臨舟的手吸引住了,他看了片刻,就聽段臨舟道:“郡王,喝杯茶?”
穆裴軒看了段臨舟一眼,抬腿邁了進去。
內(nèi)容未完,下一頁繼續(xù)閱讀二人相對而坐。
段臨舟精于茶道,泡茶動作行云流水,顯得分外優(yōu)雅從容。
穆裴軒想起徐英說的,方垣會釀酒。
段臨舟還會泡茶呢!
釀酒有什么了不起的,就是宮中御酒,他酒窖里都還有幾壇。
段臨舟不知穆裴軒所想,只是見他心不在焉,開口道:“郡王,已經(jīng)是臘月底了,你們何時休沐?”
穆裴軒回過神,算了算日子,才猛地反應(yīng)過來,竟是已近年關(guān)了。
穆裴軒說:“三日后吧。”
段臨舟點了點頭,道:“年關(guān)將近,該給各府備著年禮,我列了一張單子,郡王得空看一看。”
穆裴軒心里浮現(xiàn)幾分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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