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夜后,偌大的寧安宮靜得什么聲音都聽不見,宋懷玉坐在足足能夠容納三人的床榻上如坐針氈,燭臺上的夜燭搖曳間,從懸梁墜下的青色紗幔后隱隱出現(xiàn)兩名侍女的身影。
“宋姑娘,陛下差我們來為宋姑娘沐浴更衣?!?
其中一人道。
“啊?好,好的,多謝了。”
宋懷玉忙地起身,忽然想到自己被人伺候著沐浴著實奇怪,于是糾結地開口:“那個我一人就好了,被人伺候著沐浴屬實是不習慣?!?
紗幔后的兩抹人影相視一眼,道:“陛下吩咐了,必須要伺候您沐浴更衣?!?
宋懷玉:“沒事兒的,你不說,我不說誰也不知道?!?
“這”
“沒關系的對了,可以麻煩你們帶我去湯池嗎?”
宋懷玉怕自己一個人摸著過去迷了路,萬一碰上手持不長眼刀劍的侍衛(wèi),那結果便是血灑宮墻了。
“是,宋姑娘?!?
撩開紗幔,兩名侍女瞧見宋懷玉的臉時一愣,恍惚間以為女帝撩起了紗幔,其中一個侍女見狀嚇得把手里迭放整齊的輕紗羅裙摔在地上,連忙要下跪。
“是奴婢眼拙,不知”
“誒,我不是陛下?!?
宋懷玉手忙腳亂地接住羅裙,忙解釋道。
侍女這才穩(wěn)住心神,細細瞧上兩眼,確信眼前人并非女帝宋清風,宋懷玉身量嬌小可人,模樣生得雖與陛下有幾分相似,但細看的話,還是能瞧出細微的區(qū)別的,比如陛下的眼睛媚而勾人,身量欣長;她則不同,雖也生了雙春色瀲滟的桃花眸,但眼神是澄旱?,眉褗J淞髀都阜治氯帷
“還請宋姑娘見諒?!?
侍女登時松口氣,微微欠身。
“沒事,走吧?!?
宋懷玉擺擺手,抱著懷里柔軟的羅裙,跟在兩名侍女身后沿著彎繞的長廊來到位于寧安宮后方的一處湯池。
湯池極大,四圈被開得正盛的紅色山茶與宮墻圍繞,宋懷玉走近,湯池上面還飄著許多整朵落下的花朵,池水清澈,幾階石臺延伸至水中。
“宋姑娘,我們就在門外候著,若需要什么,喚我們便是?!?
兩名侍女放下手中托盤,欠身退下。
宋懷玉并未著急入水,反在湯池四周轉轉,盛放的山茶散發(fā)出淡淡清香,圈圈堆迭的紅色花瓣看起來極其舒適,伸出指尖輕輕一碰,竟整朵滾進湯池里,蕩開圈圈淺淺漣漪。
景看夠了,她才慢慢解開束在腰間的帶子,輕輕一扯,舊衣從肩頭滑落,堆到腳邊。
她本想著全脫得了,但轉念一想覺得還是算了,直接穿著單薄的中衣踩上石臺,溫熱的池水漫過全身,倚靠大理石制成的池沿拆開發(fā)髻,青絲滿肩,雙手穿進發(fā)間理順略有些打結的長發(fā)。
“果然宮中的東西就是好?!?
溫水包裹全身,宋懷玉背靠打磨光滑的池沿舒適地閉上眼。
她今晚沒有回家,阿遠跟阿景應該不會再打起來吧?思行也尚不在家,但愿明日她回去后家還在
池水溫熱,泡得人昏昏欲睡,宋懷玉干脆把腦袋靠在池沿上閉眼小憩會兒,心里有個數(shù)不能泡太久,不然容易暈。疲倦的眼簾眨了幾下才閉上,呼吸也變得綿長。
月光拉長樹影,宋懷玉熟睡時又有幾朵山茶滾進池水里,熟睡的她并未察覺,小臉被池水熏得都快同那山茶的顏色一樣了。
正做著美夢的宋懷玉忽感一陣怪異,似有誰將她攏入懷中,暖熱的大掌沿著腰際緩緩探入中衣里,指尖游走在膚感細嫩的乳周,由水浸透的中衣緊緊貼附在嬌軀上,男子修長分明的指節(jié)在幾近透明的中衣里只手便可掌握的乳兒。
“陛下,多日不見,您的雙乳為何小了些?”
陌生男子的聲音嚇得宋懷玉猛然驚醒,低頭瞧見掌握自己一對乳兒的男子手掌,驚呼一聲用力掙開身后男子的雙臂,驚慌地游到湯池中央,以墜進湯池的山茶花朵擋住胸前被男子挑逗得挺立的乳尖。
濕漉的長發(fā)貼上緋色的面頰,宋懷玉驚慌失措地盯住眼前陌生的男子。
烏發(fā)披肩,模樣清俊溫潤,長眉星目,微微瞠圓的眼眸里盛滿訝然,挺直的鼻峰下薄唇也微微張開,四目相對的兩人臉上皆帶著‘你是誰,為何會在這兒’的神情。
“宋姑娘,您怎么了?”
宋懷玉還未來得及反應,月光就將侍女的身影逐漸拉長,看樣子正往這兒走。
她惶急地游到男子身邊,一把將他壓入水中,隨即扯過邊上堆放的舊衣將他遮起,感覺遮得還不夠,她下意識地趴在池沿,以身體將他遮擋得嚴嚴實實。
“沒,我沒事。”
宋懷玉干巴巴地笑了兩聲,視線下移,確信旁人看不出水里多了個人,長長地舒了口氣。
水中的孟承霖憋著口氣在宋懷玉身下無法動彈,面前是女子被水蕩開的衣領,隨意一眼便能瞧見里頭挺立的粉色乳尖。
他的臉一熱,不知該把視線放在何處。
“方才聽見了宋姑娘驚叫,可是遇到什么事了?”
侍女問。
“沒,沒啊。就是剛剛不小心把腦袋磕在了池沿上,我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