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嘉許還靠在原來的地方,垂眸盯著她,目光若有所思的。
覺得有些不自在,桑稚不由自主地別開了眼,聞到風里帶著淡淡的酒味。穿著這身衣服,本來她不覺得有什么。
但此刻,莫名有種沒穿校服去學校,被教導主任發(fā)現(xiàn)了的感覺。
桑稚又問“你喝酒了嗎”
“沒喝?!倍渭卧S覺得好笑,“不是你喝了嗎還賴哥哥身上了”
桑稚這才想起來“哦?!?/p>
他突然冒出了句“站過來點?!?/p>
桑稚沒動“干嘛。”
“這么久沒見,”段嘉許站在原地,桃花眼明亮璀璨,似乎是覺得有些神奇,聲音含著笑意“讓哥哥仔細瞧瞧,小桑稚長大之后”
“”
“長得漂不漂亮?!?/p>
桑稚回到包間里。
有好幾個人已經(jīng)倒在了位置上,還有個人酒勁兒上來了,正拿著麥鬼哭狼嚎地吼著。酒氣兒很重,聲音大到像是要把耳膜炸裂。
她剛進來就想出去。
注意到她的身影,舍友汪若蘭問“誒,桑稚,你怎么去個廁所去那么久我們來打牌呀。”
桑稚坐到她旁邊;“我們什么時候走”
汪若蘭“他們說一點?!?/p>
“”桑稚說,“那地鐵都停運了啊?!?/p>
“我們打個的回去呀?!蓖羧籼m說,“或者坐公交誒,不過不知道888路最晚一班多少點?!?/p>
桑稚有點接受不了包間里的氣味,也可能是因為喝了幾杯酒的關(guān)系,覺得有些反胃“我先回去了,我熬不了夜?!?/p>
壽星寧薇湊過來,笑瞇瞇道“桑桑,你要走了嗎”
桑稚“嗯?!?/p>
“你一個人怎么回呀,這么晚了?!睂庌闭f,“讓江銘送你回去”
桑稚頓了下“江銘是誰”
“那個啊?!睂庌蓖熳∷氖直郏那慕o她指了指,而后湊到她耳邊說,“我部門的,是不是還挺帥我感覺他對你有意思?!?/p>
“你別亂猜,我跟他一句話都沒說過?!鄙V烧酒饋?,揉了揉有些困倦的眼,“沒事兒,出門就是地鐵站。我走了,困死我了?!?/p>
“誒,行?!?/p>
“你們也別太晚了,不安全?!?/p>
“那么多人怕什么呀”
“那你們帶鑰匙了”
“帶了帶了?!?/p>
桑稚這才放心地出了包間。晚上的ktv總是特別熱鬧,迎面來的服務員格外熱情,打招呼的音量像是自帶喇叭一樣。
她頭一回被嚇了一跳,之后也就習慣了。
桑稚走出ktv,順著樓梯往下走。
她伸手捂了捂臉,終于有心思和時間去回想段嘉許的模樣,以及他最后說的那句話。
也許是酒勁兒上來了,桑稚莫名覺得窩火。
狗男人。
老,狗男人。
長得漂亮跟他有什么關(guān)系。
而且她從小就漂亮,長大了肯定也漂亮。
還要仔細看看才能看出來
桑稚停下腳步,慢慢地吐了口氣。
這場重逢來得太突然了,讓她一點準備都沒有。雖然是有開心的情緒在,但更多的是手忙腳亂,之后心情還有些堵。
她又想起段嘉許的那句話。
“能多大人不還個小孩樣。”
桑稚莫名其妙地笑了出聲。
果然跟她想的一模一樣。
她成年了,對他來說也還是個小孩??赡艿人呃习耸耍匀灰谰局靶『ⅰ边@兩個字不放。
整得,比她大七歲,
是一件多高人一等的事情一樣。
桑稚有點氣不過,又想不到要怎么發(fā)泄情緒。她從沒說過臟話,也罵不出口。此刻憋了半天也只憋出了三個字“老東西?!?/p>
話音剛落。
身后突然冒出男人熟悉的聲音“嗯”
“”桑稚僵硬地轉(zhuǎn)頭。
“喊我啊”段嘉許就站在她的身后的兩個臺階上,似乎她停了多久,他也停了多久。他思考了下,似是氣笑了,“也是?!?/p>
“”
“你今晚好像就見了我這么一個”段嘉許盯著她,頓了幾秒,然后咬字清晰,一字一頓地說,“老、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