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偷偷
上了飛機, 桑稚找到自己的位置, 在微信上跟桑延說了一聲之后, 便關(guān)了機。
飛機滑行著, 發(fā)著轟隆隆的響聲,升上了半空中。
桑稚把窗戶的擋板拉開, 往外看??粗撕墒袧u漸在自己里的眼里縮小,被一片白霧糊住,直至看不清。
她收回了視線, 閉著眼休息了一會兒,還是沒什么睡意。桑稚干脆從包里拿了本漫畫書,翻到自己上次看到的那一頁。
卻什么都看不太進去。
桑稚吐了口氣, 猛地把漫畫合上。
再次開始回想昨晚的事情。
她坐在地上玩雪, 段嘉許出現(xiàn),她開始哭,說自己有個喜歡的人,然后吐在他身上。后來又說了一堆亂七八糟的話,又哭又喊, 極為狼狽。
之后,被他背著回了學校,就沒什么印象了。
是極其連貫的記憶, 感覺沒有缺了哪一部分。
但段嘉許今天的反應, 怎么像是她喝斷片了, 然后跟他說了什么不該說的話一樣。
這么想好像也不怎么對。
如果她真說了什么話,他也不可能是今天這個反應。
桑稚又想到, 之前他被人潑了水之后的反應,也是莫名其妙地在笑。然后,她昨天吐在他的身上了,他今天也一幅心情很好的樣子。
桑稚:“……”
這老男人是不是有點精神失常了-
到南蕪機場。
桑稚下了飛機,按著指示牌的位置,等著拿托運的行李。她打開手機看了眼,看到桑延回復她的消息,立刻回復:【到了,馬上出來。】
她等了半天,終于看到自己的行李箱,拿上之后往外走。
桑延就站在出口外邊,穿著件黑色薄外套。他低著眼,單手插兜,另一只手拿著手機,像是在給人回復著什么。
桑稚走到他面前。
見他遲遲不抬頭,桑稚忽地想起他之前在電話里說的話,把口中的“哥哥”兩字咽了回去,親切地改成:“桑延。”
“……”桑延的動作停住,涼涼地抬起眼,“想造反?”
桑稚眨眼:“你叫我別喊你哥的啊?!?/p>
“我讓你別找我要錢你聽了嗎?還有,跟我說省吃儉用,”桑延上下掃視著她,語氣淡淡,“你上過稱沒有?”
“……”
“下次再裝可憐,”桑延拿過她手里的行李箱,“記得減個肥再回來?!?/p>
桑稚很不爽:“我才八十斤?!?/p>
“嗯。”桑延說,“那你還挺顯胖?!?/p>
桑稚忍不住嗆回去:“你看上去還只有一米五呢。”
桑延無所謂地嗯了聲:“那你有一米嗎?”
“……”-
桑榮去外地出差了,家里只有黎萍一個人。桌上已經(jīng)放了幾道做好的菜,她還在廚房忙活著。
聽到門的動靜,黎萍立刻走了出來,手上還濕漉漉的。
桑稚蹦跶著抱住她。
好幾個月沒見,黎萍也格外想她,皺著眉看她,嘴上不斷念叨著怎么瘦了這么多,唇邊的笑意卻半點都藏不住。
很快,她瞅見后邊的桑延,表情瞬間一變:“你這臭小子還知道回來?王阿姨的女兒你是不是沒去見,人姑娘之前在那店里等你一個多小時了!”
桑稚還是頭一回聽說這個事兒,立刻安靜下來,眼珠子骨碌碌地,在兩個人身上打轉(zhuǎn)。
“你沒事兒給我介紹什么物件?”桑延把桑稚的行李箱放到一邊,懶洋洋道,“我不都跟你說我不去了嗎?”
黎萍恨鐵不成鋼地罵了幾句,又進了廚房里。
可能是在這件事情上被說了不少次,桑延不太在意,抬腳走到沙發(fā)前坐下,倒了杯水。
桑稚立刻湊到他旁邊,好奇道:“哥哥,你相親啊?”
“……”桑延瞥她,“有你什么事?”
“我不就問問。”桑稚對此格外感興趣,“你沒去嗎?”
“我犯得著去相親?”
“但你也沒對象啊?!鄙V勺屑毜叵肓讼耄业絺€理由,“你是不是不好意思去啊?”
桑延靠在沙發(fā)上,懶得理她。
桑稚想起了段嘉許讓她幫忙介紹女朋友的話,猶豫了下,還是開了口:“要不你跟嘉許哥一塊去?”
聞言,桑延的眼皮抬了抬。
“他最近好像也挺想找個女朋友。你可以去宜荷找他,或者讓他來南蕪找你?!鄙V烧\懇道,“然后你們,可以組隊相個親?!?/p>
“……”
“但那樣的話,”桑稚又突然覺得這事情好像行不通,“你可能就比較吃虧,因為就襯托了他嘛……要不你們再……”
桑延冷聲道:“你能閉嘴?”
桑稚把話咽了回去,咕噥道:“算了,你孤獨終老吧?!?/p>
恰好,桑延放在桌上的手機響了聲。他打開看了眼,忽地扯起唇角,看起來心情大好:“小鬼,跟你說個事兒?!?/p>
桑稚瞅他:“什么。”
“最近有個姑娘想泡我?!鄙Q诱f,“我沒時間應付別人,懂?”
“……”桑稚有點懷疑自己聽到的話,極為一言難盡,“你是說,有人,想,追你?”
“所以?!鄙Q酉缥災唬従彽卣f,“你讓那個段嘉許,自己一個人,用那土到掉渣的情話,快樂地去相親吧?!?/p>
桑稚:“……”-
桑延大學畢業(yè)沒多久,就從家里搬出去住了。所以吃完晚飯之后,他也沒繼續(xù)待著,跟黎萍說了一聲之后就走了。
桑稚幫著黎萍收拾了桌子,之后才回到房間,把行李箱里的東西拿出來。
她準備的打算送給桑榮和桑延的衣服,被她分別裝在了兩個袋子里??吹竭@個,桑稚想起了段嘉許說會補送給她的新年禮物。
也不知道會送什么。
桑稚十八歲生日的時候,段嘉許給她寄了一套化妝品。她那個時候還在準備高考,只跟他道了聲謝,也沒再想起這個事兒。
之后,那套化妝品被她放到梳妝臺上,沒再動過。
她去宜荷市的時候,也沒想起來要帶過去。
想到這,桑稚爬了起來,拿上梳妝臺上的那個化妝袋。她往里頭翻了翻,看了眼牌子,好像還不便宜。
這么一想,他現(xiàn)在的條件好像比大學的時候好很多了。
有車,住的地段也挺好。
應該也沒之前那么辛苦了吧。
唉。
那她為什么還總覺得他可憐兮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