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天冷,燒剛退,你要穿得暖和一點?!?/p>
吳曈低聲道謝,順從著李悅寧,她說抬手就乖乖舉起手,把羽絨服穿到了身上。
這件羽絨服還是雪地中那一件。如果沒有發(fā)生這起意外,電影再過幾天就要殺青了,吳曈和姜珩提早把衣物和不必要的一些東西寄回了安海。沒有其他外套可穿,李悅寧便簡單把二人在雪地中弄臟的外套清理了一番。
醫(yī)生出門時沒有順手帶上門,冷風大喇喇地鉆進來,穿著單薄病號服的吳曈被凍得一哆嗦,縮了縮脖子,手習慣性地伸進了口袋里。
他忽然怔了怔。
李悅寧正要扶著他往外走,但吳曈一動不動站在原地,她疑惑地回頭:“怎么了,又不想去了嗎?”
“不是……”吳曈的左手從口袋里伸出來。
他的掌心里躺著滿滿一把繽紛的糖果。
吳曈望向李悅寧:“這些糖果……”
“哦,這些糖呀。”李悅寧道,“我清理你們羽絨服的時候,這些糖從你羽絨服里掉出來,我就全給你放回去了,一顆沒少,你數(shù)數(shù)看?!?/p>
糖的數(shù)量,吳曈并不十分在意。但這些糖果與吳曈印象中那個雪夜,他伸手探向姜珩的口袋時所感受到的糖果的分量別無二致。
然而李悅寧說,這些糖果是她從他的口袋里發(fā)現(xiàn)的。
吳曈垂眸看著掌心中五彩斑斕的糖紙片刻,緊接著邁開步子,忍著腳腕和后背的疼痛,快步朝隔壁走去。
李悅寧看他不怕痛不怕傷勢加重的走法,驚呼一聲,緊趕慢趕跟上。
懷中的姜清源還在緊擁著自己嗚咽著,許久沒有感受過兒子對自己如此濃重的依賴,姜珩恍然想起了姜清源小時候粘人可愛的模樣,心幾乎軟成了一團雪白的棉花。
他像姜清源小時候哭鬧不止時那樣,一邊輕輕拍著他的背,一邊柔聲安慰。
懷中的啜泣緩慢停止,姜清源緩緩直起身。
都這么大了還在父親面前哭得這么沒出息,姜清源有些不好意思,圓潤的耳尖透著薄紅,眼里還含著淚。
他凝視著姜珩胸前被他的眼淚和鼻涕打濕的一塊布料,甕聲甕氣道:“以后不可以再去雪山。”
姜珩點頭:“好,不去?!?/p>
“不可以讓人擔心。”姜清源吸了吸鼻子,“爺爺奶奶這幾天覺都沒睡,頭發(fā)都白了好多?!?/p>
姜珩溫聲道:“嗯,我盡量?!?/p>
“不可以……”
姜清源還沒說完,姜珩一抬眸,忽然瞥見門板上的玻璃窗后似乎有一個人影立在那里。察覺自己被發(fā)現(xiàn)后,那個人影瞬間躲閃。
姜珩擰眉,掀開被子作勢要下床:“門口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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