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延捏了下她的指尖。
“我告訴蘇恬我倆在一起了之后,”溫以凡繼續(xù)說,又笑了起來,“她還說,我是鴨中之后?!?/p>
聽到這個稱呼,桑延眉心動了動。
說完這事兒,溫以凡才繼續(xù)親他,聲音含糊不清的。
“我沾你光了?!?/p>
“……”
接下來的幾天。
溫以凡又上了趟派出所,是桑延陪著一塊過去的,恰好還見到車雁琴一次。她在溫以凡面前這碰了太多次壁,也沒再主動跟她搭腔。
注意到溫以凡旁邊的桑延后,車雁琴似是想到了什么。她的目光時不時投來,朝著桑延的方向:“小伙子,你是霜降的對象?”
桑延眼也不抬,完全沒搭理她的意思。
車雁琴又陰陽怪氣地說:“我看你條件挺好啊,怎么找了我侄女呢。”
桑延扯唇,似是哂笑了聲,依然沒有搭理她。
車雁琴又陸續(xù)說了幾句,可能是一直得不到回應,也火了。她側(cè)頭看向溫以凡,冷笑道:“霜降啊,你這找的什么人?有沒有家教?”
溫以凡平靜道:“他家教好著呢,不勞你費心?!?/p>
車雁琴翻了個白眼:“長輩說話都當沒聽見,這也叫好?”
溫以凡看她:“你有那功夫還不如先看看你自己,回爐重造都救不了。”
“……”
出了派出所。
因為第一次讓桑延感受到自己這邊的親戚,溫以凡覺得有些不自在。她看向桑延,語氣訥訥:“我家的親戚還都挺奇葩的吧,你可能沒見過這樣的……”
“還知道護著我?!鄙Q拥谝淮我娝@種帶了鋒芒的狀態(tài),用力揉了揉她的腦袋,好笑道,“溫霜降,你原來還懂罵人?”
溫以凡這才有些尷尬。
桑延又繼續(xù)說:“挺好的?!?/p>
她一頓。
“這世上人格扭曲的人多了去了,別讓這種人欺負你,也別讓他們蹬鼻子上臉?!鄙Q訌澭⒅?,認真說,“遇到他們的時候,要像護著我一樣,護著你自己,知道么?”
“……”溫以凡回視他,抿了抿唇,“嗯?!薄安还苡龅绞裁词虑椋鄙Q恿晳T性地掐她的臉,偏冷的聲線里,難得帶了幾分安撫,“解決得了,解決不了都記得找我?!?/p>
溫以凡眼睛一眨不眨地,只盯著他。
桑延沒再說話,目光仍然放在她的身上,似是在等著她的回答。
派出所外,來往的人很多。
溫以凡忽地笑起來,眼眸也稍稍彎起。
“知道了?!?/p>
聽到這個答案,桑延彎了下唇角,梨渦很淺。他抬手,漫不經(jīng)心地幫她整理了下臉側(cè)的碎發(fā),而后,鄭重地把話說完。
“要記得,我是你的支撐。”
……
車興德這事情,之后再具體怎么發(fā)展,溫以凡也沒太去管了。畢竟她也知道,車興德做的這個事情并不算嚴重,也判不出什么重刑來。
通過付壯,溫以凡得知他那邊似乎一直是想把這往家事上靠攏,搶她的包這事兒,也只是在爭執(zhí)之下的拉拉扯扯。并且當時她包里并沒什么貴重物品,所以也稱不上是搶奪。
有人報警他也沒跑,之后的一切流程都配合至極。最后似乎只被關了大半個月,交了點罰款就被放出來了。
溫以凡沒太在意。
因為她只是想讓車興德覺得,他做的事情一定是會付出代價的,無論輕重。加上她其實也一點都不怕這一家子人,先前只是擔心會影響到她跟桑延。
如果沒有這方面的問題。
她不會再在意這些人,也不會再被他們影響到情緒。
轉(zhuǎn)眼間,盛夏隨著月份的翻篇而步入了尾聲。炎熱到有些難耐的氣溫散去,南蕪市的溫度下拉,伴隨這秋天的到來。
從宜荷回來之后,桑延聯(lián)系過錢飛好幾回。
但可能是知道桑延去過宜荷,還得知他把段嘉許痛揍了一頓,錢飛每回都能找到新的理由,不是這邊有事就是那邊有事,總之死活都不愿意出來跟他見面。
桑延不知道他在害怕些什么,也沒耐心跟他耗。
“今天不來,以后都別來?!?/p>
過了好一會兒。
錢飛才發(fā)來一句:【我老婆今天有空。】
錢飛:【我?guī)黄饋??!?/p>
“……”
見狀,桑延嗤笑了聲,把手里的煙掐滅。他直起身,懶洋洋地用語音回了句“你想讓你老婆看你鼻青臉腫的樣子就帶”,而后便轉(zhuǎn)頭回了“加班”里。
周末的墮落街格外熱鬧,酒吧里更是鬧騰。
桑延正打算走到吧臺那喝點酒,突然就注意到那塊有個熟悉的人物。他唇角的弧度漸收,腳步半分未停地走了過去。
轟炸耳朵的音樂,吵雜至極的喧囂聲。
車興德坐在吧臺旁,跟隔壁一個陌生女人說著話。他的臉很紅,看著是喝上頭了,說話的音量很大:“那臭娘們又想搞死我,做夢!”
女人的表情很嫌棄,似乎是想從這里離開。
車興德卻伸手扯著她,繼續(xù)說:“老子他媽啥都沒干,錢也一分沒拿到,還被我姐罵了一頓。等著吧,臭騷貨,老子找到你不……”
女人火了,用力掙脫:“神經(jīng)病吧你!你松不松手!”
下一刻。
桑延直接抓住車興德的后衣領,神色極其冰冷。他誰都沒看,不吭一聲,拖著他就往外走,手上青筋冒起,看著卻輕輕松松的。
車興德嚷嚷著:“你他媽誰??!”
后頭還隱隱能聽到何明博傳來的聲音。
“這人來我們這鬧過好幾次了。抱歉,女士,影響了……”
察覺到他這邊的動靜,保安走了過來,問道:“延哥,我來處理吧?”
桑延瞧他:“你忙你的?!?/p>
可能是酒喝多了,車興德的四肢極為疲軟,想掙扎卻半分抵不過他的力氣。他被領子勒著脖子,連話都說不清。
桑延把他酒吧后邊的巷子里,用力甩墻上。
車興德的背磕到堅硬的墻,吃痛地哀嚎了幾聲,而后睜開眼。
桑延半蹲下來,模樣隱沒在黑暗之中:“出來了?”
車興德聲音混沌:“又是你……”
“我沒找你,”桑延伸手抓住他的頭發(fā),用力摁在地上。他笑了下,那堆積許久的暴虐感在此刻完全控制不住,“你還敢來我這兒?”
“……”
――“就是,他一直,騷擾我?!?/p>
回想起她所說的每個字,桑延用力把車興德的腦袋往地上撞,無波無瀾地說:“說來聽聽?!?/p>
“……”
“你想找誰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