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fēng)波中心的當(dāng)事人卻渾然不覺,林云意咽不下這口氣,還特意跑到方司宥跟前去訴苦,結(jié)果卻被四兩撥千斤地敷衍了過去。
他一肚子火無處發(fā),惱的摔碎了孟無歸送他的玉佩,恨恨地又在心底給席玉記了一筆。
同時,一股無來由的恐慌席卷心頭。
……總覺得自打席玉醒來,事情的發(fā)展就有些不受控制了。
林云意抿唇,心底思緒翻轉(zhuǎn),沒過多久便從床上爬起來,提筆在黃紙上寫了些什么,再將之疊成紙鶴,從仙車窗口扔了出去。
紙鶴撲扇著翅膀,在原地打了個旋,朝相反的方向飛走了。
仙車不眠不休地趕了三天路,終于在這天破曉前到達鐘山腳下。
這座封印了燭龍千年的神山屹立在森林云霧當(dāng)中,山腳下環(huán)繞著一圈粗碩的鎖鏈,鎖鏈上掛著破損的黃符。
從這看過去,能清晰看見鎖鏈間的斷痕和黃符上燒焦的痕跡,無一不昭示著燭龍出逃的事實。
自打下仙車來,蒼術(shù)的狀態(tài)就有些焦躁,蛇尾緊緊纏著席玉的手腕,甚至讓席玉產(chǎn)生了明顯的痛感。
他面無表情地擰了下蒼術(shù)的蛇尾,對方這才消停下來。
望著前方的鐘山,席玉將這異狀歸結(jié)于小妖對大妖的天然懼意,并沒有深究。
鐘山腳下已經(jīng)聚集許多人了,不止是歸一元宗的弟子。
“阿玉!”方司宥的聲音從后方傳來。
席玉轉(zhuǎn)身,等方司宥走近,才不緊不慢地問:“有什么事嗎?”
方司宥額角冒了些汗,認(rèn)真說道:
“現(xiàn)在的鐘山人多眼雜,宗門混散,保不齊燭龍就混跡其中,我們得小心為上。”
他警惕地朝前方看了眼,又道:“跟在我身后,不要亂跑。”
席玉覺得有趣,揚起眉定定地看了他一會,欣然應(yīng)允:
“好啊?!?/p>
就在這時,天邊忽然金光大作,眾人耳邊響起震耳欲聾的機械運作聲。
席玉循著聲音仰頭看去。
只見一艘巨大的仙舟停泊在鐘山腳下。
和歸一元宗的仙車不同,這輛仙舟機關(guān)重重,外壁被刷上銀白的顏料,看上去恢弘厚重。
不多時,仙舟大門敞開,從里走出一隊身穿月白色校服的修真弟子,為首的那位身形高大,從手臂到指尖都套著機械指套,在晨光下閃著冷漠的銀光。
面容俊美,唇色淺淡,臉上明明掛著笑,卻無端叫人感到一絲寒意。
席玉微微側(cè)過頭,那是……
方司宥一把將他拽到身后,目光緊盯著那隊人,說:
“那是千機門的人,一門都是瘋子,尤其是最前面那個叫周生霽的,瘋狗中的瘋狗,你小心點不要去招惹他?!?/p>
聞言,席玉頗感興趣地挑眉:“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