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驛站心里一空,很輕地一空,就像是一片羽毛落地,一顆氣泡漂上了海,他以為到此刻的時候,他會哭,他會落淚,會崩潰,但真的到這一刻的時候,他反而什么情緒都生不出了。
就像是等了很久,懸在他頭頂?shù)膭K于落下,他才發(fā)現(xiàn)?那把劍自?己也生銹了,是很鈍痛的一次凌遲,遠沒有他當?初想象的那么痛苦。
但的確讓人恍然,腦子空白,無法思考。
——就像是317條世界線,他看到岑不明把槍對準那些人的時候感覺一樣。
他早就料到了會有這么一天?,他早就在【未來】里看到過有這一幕,他連劍掉落下來,殺死他的樣子都真切地注視過,只是他不甘心,所以在用盡全力抵抗神?賜予給他們的未來。
但在此刻,陸驛站很深切地感受到,一種?他竭盡全力維持到現(xiàn)?在和平假象,終于在這一瞬,崩解掉了。
現(xiàn)?實世界,黎明時刻。
牧四誠眼神?空洞地坐在學校外面的公交車站上,不遠處是一輛失控向他駛來的汽車,車前燈耀眼的光照亮他的側(cè)臉。
他戴著那副猴子耳機,眼神?失焦,手里攥著一把鑰匙。
——不是他宿舍的鑰匙,是白柳那個出租屋的鑰匙,他本?來打算以后?去那個地方?常住的。
因為他不想回家,也不想一個人,他想和朋友待在一起。
他想和白柳待在一起。
所以白柳把鑰匙給了他,臉色平靜地說,租金一個月一千五,他怒而罵對方?沒良心,然后?把鑰匙搶過來了。
車前燈耀眼的光趨近了他。
半山別墅區(qū)。
保姆推開了門,準備按照慣例打掃衛(wèi)生,看到躺在床上的木柯的時候還有點怔楞,她記得昨晚木柯少爺是出去了,還笑著說今晚有很重要的事情處理,所以不回來。
怎么突然又回來了?
“木柯少爺?”保姆試探地輕聲詢問了一聲,“你什么時候回來的?”
床上的木柯突然翻轉(zhuǎn)掉了下來,他捂住心臟,蜷縮成?一團,嘴唇已經(jīng)變成?了絳紫色,整張臉因為痛苦而五官緊縮。
保姆瞬間?臉都被嚇白了,她的尖叫喚醒了所有人:“快來醫(yī)生??!”
“木柯少爺?shù)男呐K病犯了??!”
“救命?。?!”
一陣兵荒馬亂后?,衣服穿得歪七八扭的家庭醫(yī)生臉色慘白地看著旁邊的心跳檢測儀:“怎么會突然惡化成?這樣?!”
“木柯之前的情況好轉(zhuǎn)了很多?。?!”
床上的木柯帶著簡易的呼吸面罩,眼睛里的焦距逐漸渙散,他費力地轉(zhuǎn)了一點頭,看向自?己床頭柜上的那張照片——
——那是一張合照,或者用合照來形容并不貼切,是他偷偷地把方?點朋友圈那張全家福的繪圖保存并且打印了出來,放在了相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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