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足尖上翹往前小碎步地走,行動速度極快,眨眼間就貼近了白柳和牧四誠后背,一種讓人脊背凍僵的涼意從這個女人身上透出來,讓人幾乎無法動彈。
女人往前走了兩步,她挨上了白柳的肩背。
牧四誠看到了女人在貼上白柳的那一刻,下半張臉上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女人微張的口里全是黑漆漆的泥沙水草,化成污水從唇邊溢出。
牧四誠驚得猛得捏了一下白柳的手腕,他從背后那個女人的身上感受到一種充滿壓迫感的危險性,讓他連開口都不敢。
白柳停住了腳步,不再往前走了,女人貼在白柳的肩頸后,身體前傾,低垂著頭,也不動了。
女人濕漉漉的頭發(fā)上滴落水珠,順著發(fā)尾落到白柳的脖頸上,那種從她身上蔓延開的涼意越來越重,都讓白柳的呼吸之間帶出寒冷的白氣來了。
牧四誠僵直地頓在原地,他眼睜睜地看著前面的紙道人搖著鈴鐺越走越遠(yuǎn),但卻不敢有分毫動彈。
他的第六感告訴他,如果他現(xiàn)在和白柳瘋跑下橋,白柳一定會被殉橋鬼抓住淹死的。
明明只有七個殉橋鬼,只要跟著紙道人走,七個僵尸剛好可以讓他們過橋,而且牧四誠自己也的確靠著這個規(guī)律平安無事過了一次橋了。
怎么輪到白柳過橋,就臨時從橋下面爬出來一只殉橋鬼呢?!
牧四誠悄悄轉(zhuǎn)動眼珠子,他小心地用余光掃向白柳旁邊的女人,正當(dāng)牧四誠移動視線看過去的時候,那依靠在白柳肩膀上女人也緩慢地,柔柔地抬起了自己的傘,向白柳的方向傾倒撐去。
女人的下半張臉形狀姣好,膚色青白,嘴角帶笑,口鼻里一直都有漆黑的泥沙涌出,撐著傘的雙手指甲縫里也全是泥沙,一看就知道是淹死之前在河底掙扎抓撓吞咽留下的。
而正在露出的上半張臉……
牧四誠看得倒抽了一口冷氣。
女人沒有上半張臉,她的頭顱被撞得內(nèi)陷癟歪,所剩無幾,整個頭只剩一半,鼻梁以上只能看到橫截面,白森森的篩狀骨頭里填滿泥沙,這些泥沙正像是漏斗一般從她的口里和鼻腔向外漏去,染黑了白柳的白襯衫。
白柳近距離接觸這只有半頭的殉橋鬼,依舊不為所動,面色淡定地帶著靠在肩膀上的女人,開始向橋頭走去。
牧四誠愕然地看著白柳向橋頭移動,他又是著急又是崩潰,牧四誠害怕發(fā)出聲音驚動前后面的殉橋鬼和僵尸,不停地對白柳打手勢做口型。
“你走到橋頭就會被拖下橋了!”牧四誠急得不行,他一看那女鬼上半張臉的造型就忍不住打了個寒戰(zhàn),“被殉橋鬼拖下去,你的頭撞在橋墩上,你會死成和她一樣的樣子的!”
牧四誠自己不是活人,沒有軀體,就算被拖下橋也沒事,但白柳這可是活人身!拖下去死了就是真的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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