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柯在跟著苗高僵跑,因?yàn)閯×疫\(yùn)動和情緒慌張,他的心臟從來沒有這么痛過,木柯眼睛死死盯著苗高僵背上起來要死去的這個家伙,他的眼眶里全是眼淚:“怎么會這樣啊……”
苗高僵滿頭大汗地跑到了教堂,他把白六放在地上。
白六費(fèi)力地挪動了一下自己的位置,他靠在墻上,目光已經(jīng)徹底渙散了,眼皮半合著,眼里一點(diǎn)光都沒有,手就像是爛泥做的一樣隨意搭在地上,他很費(fèi)力艱難地用肺部的氣體帶動自己的聲帶,掀開沉重的眼皮看向木柯發(fā)出一個短促音:“木柯……”
小木柯慌忙地靠過去,靠在了白六的肩頭嘴巴旁邊——白六的聲音實(shí)在是太小了,他聽不到。
“我在?!澳究聫?qiáng)忍著哽咽,他大口大口地喘氣,“我在,白六。”
“教堂里你們是,相對安全的,不會有人傷害你……接下來……呼……我要交代給你三件事,我覺得我撐不到凌晨六點(diǎn)給他打電話了?!卑琢穆曇魯鄶嗬m(xù)續(xù),他被毒藥折磨得發(fā)聲都困難了不少,聲線干澀不已,“第一件,我?guī)Я溯斠汗艹鰜恚椤楦晌业难獌Υ嫫饋?,游戲還沒有結(jié)束,你把我的血帶給我的投資人,一定要……”
白六幾乎是一個字一個字地咬牙往外蹦:“一定要救下他,知道嗎?”
木柯流著淚瘋狂點(diǎn)頭:“好我知道了!”
他終于知道為什么剛剛白六在路上一直捂嘴不讓自己的血流下來了,這是給他的投資人的血。
“第二件……呼呼。”白六的臉色越發(fā)慘白,他張開嘴巴,胸膛劇烈起伏著,似乎是被什么東西折磨得很痛,但他的表情還是很平靜——一種近乎于死寂的平靜,“……我的胸前有一個硬幣,這是他給我的,很寶貴的東西……苗高僵的靈魂紙幣也在里面,這個東西很重要,絕對不能因?yàn)槲业乃劳龅袈涑鰜?,這樣你就危險了,木柯。”
“所以等下……”白六咽了一口嘴邊的血沫,呼吸的停滯時間越來越長,他點(diǎn)了點(diǎn)自己的喉結(jié),聲音越發(fā)的低和虛弱,“我會把它塞進(jìn)自己的身體里,除了我的投資人,你不要告訴任何人這個硬幣在什么地方,知道嗎木柯?”
木柯跪在白六面前,又是瘋狂點(diǎn)頭,他眼淚狂流,頭都要點(diǎn)掉了。
白六見木柯這樣,忍不住輕笑了一下,笑著笑著就嗆咳了起來:“咳咳,還有最后一件,那就是告訴我的投資人——”
“他是個騙子?!毙“琢鶄?cè)頭看著教堂外面的日出,他笑起來,眼里倒映著外面的陽光,眼眸中似有水光瀲滟涌動,“他說我改了名字后運(yùn)氣會變好,但是,我叫了白柳之后,運(yùn)氣好像還是很差,有時間,你勸他,咳咳再改一個吧。”
白六嗆咳著,在木柯的遮擋下艱難地吞咽下了那枚硬幣,用力地卡著自己的喉嚨把硬幣往下滑動,木柯看得難受不已崩潰狂哭,但小白六面色還是冷靜的,只是嘴角一直在溢出鮮血。
他的呼吸徹底的消失了,小白六,或者說白柳緩緩地合上了眼睛,帶著笑意死在了凌晨六點(diǎn)的第一縷晨光中,他的手中還握住那個兒童手機(jī),但可惜沒有來得及打出去電話狠狠辱罵那個可恨的,來自未來的,仗著自己了解一切就盡情操控他的投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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