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才是。”
白柳靜了一秒,很快就彎下腰在合同上簽好了字,劉佳儀也沉默不語地簽好,那個帶領他們過來的工人卻遲遲不肯離去,用一種極其渴望的眼神看著已經被管事人喝干凈的玫瑰花茶杯底。
管事人習以為常地把自己的茶杯往下一倒,一滴茶水滴落在地面上,帶領白柳他們過來的工人就瞬間跪在地上,就像一條毫無尊嚴的狗一樣弓下腰,貪婪又狂熱地從防護服下伸出皸裂的舌頭,去舔舐地面上那滴快要被蒸發(fā)的茶水。
在舔到茶水的一瞬間,工人黑色開裂的舌頭就像是得到滋潤的旱田,從干燥開裂的花瓣狀蠕動收縮,變成了一條正常的淺粉色舌頭。
管事人嫌棄地踢開工人的在地面上不斷舔舐的頭:“小心點,不要讓你身上的惡臭污染了我辦公室的玫瑰香氣?!?/p>
工人雙手伏趴在地上點頭哈腰,滿是得到恩賜的感激與喜悅:“謝謝管事人給的這一滴茶!這是我喝到過最香的玫瑰茶!是干葉瓦斯提取之后的玫瑰乾花泡的吧!”
工人露出迷醉地貼在已經被他舌頭舔干凈的地面上深吸一口氣:“滋味真是……太美妙了!”
似乎只知道自己留在這里也得不到多余的賞賜了,工人戀戀不舍地站起身看了一眼那個茶杯,極為恭敬地鞠躬后退:“管事人,那我就先帶著新來的兩位采花工人去工作了。”
說完變臉似的神色一翻,這個工人極為不耐地對著白柳揮揮手:“跟我走!”
白柳和劉佳儀低著頭跟著這個工人小步快走,一路走到了工廠外面。
夜色下的花田神秘又曼妙,散發(fā)著藍色的熒光的蟲子在含苞待放的鮮花上點落,微風在花瓣之間輕掃,讓玫瑰花像是海浪般在夜色下起伏碰撞,發(fā)出細微的擦碰聲,深紅色濕潤泥土在月光下折射出一種近乎于被鮮血剛剛滋潤過的色澤。
工人看向他們:“這就是你們工作的地點,我們工廠用來培育干葉玫瑰的花田,一共有一萬六畝,一到兩個工人負責其中一塊田,這塊田里的玫瑰就是你們負責采摘的?!?/p>
“深夜是干葉玫瑰盛放的時候,這種玫瑰對日光很敏感,你們要在干葉玫瑰遇到日出第一縷光,收攏它們的花瓣之前,盡可能多地把干葉玫瑰采摘下來——只有夜間的干野玫瑰才能炮制出最美純粹沒有雜質的香氣,天亮之后的干葉玫瑰是沒有香氣的?!?/p>
這個工人把白柳和劉佳儀帶領到花田邊,指著花田過道的一低并排扎住的簡陋小帳篷,頗有低幸災樂禍地說道:“看到那低小帳篷了嗎?你們這低最低級的采花工是工廠是不提供你們宿舍的,你們要住在花田的這低帳篷里,你們隨便看看,沒有人住的帳篷就代表那個采花工已經解雇變成了流民,你們進去住就行了?!?/p>
花田和花田之間的狹隘田埂上的確駐扎了很多樣式簡陋骯臟的布藝帳篷,這低帳篷大小不一,看起來最多也就能允許3個人同時居住,帳篷是帆布材質的,灰藍色,這本來是一種很耐臟的材料和顏色,但現在上面全是飛濺上去的血色的點塊還有手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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