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意沒去給周翊然送水,讓曲云緋把水送過去了。
她可太怕成全校小女孩們的公敵了。
曲云緋起身噠噠噠地跑到江遠(yuǎn)熙那去了,程意坐在座位上遠(yuǎn)遠(yuǎn)地看著,曲云緋從袋子里拿了一瓶給了江遠(yuǎn)熙,又拿了一瓶給周翊然,笑著對他說了什么。
周翊然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臉上是意味不明的笑。
程意抖了抖,垂眼埋下頭裝作什么都不知道。
下半場比賽很快就過去了,程意被周圍的小姑娘們叫得耳膜都微微痛起來,關(guān)鍵她自己被曲云緋帶的情緒也格外激動,情不自禁地就一起跟著叫。
她嗓子痛得要冒煙,曲云緋拆了瓶水遞給她笑著說她嗓子質(zhì)量不夠高。
十二月下旬了。
她們班的年級里評比成績挺好,入選了全校匯演,這兩天晚自習(xí)還得表演排練調(diào)整狀態(tài),程意也就繼續(xù)去周翊然辦公室上晚自習(xí)。
周翊然本來是想逗她問她白天怎么沒給他送水,但小姑娘從進(jìn)辦公室門起看著就挺悶的,好像不太高興。
他就耐心地等著她做完作業(yè),看她從包里拿了稿子才把放在抽屜里的一袋糖拿出來倒了兩顆。
“心情不好就吃顆糖吧?!彼烟沁f給她。
她動作停住,嘴角微微沉著眼睛卻亮亮地看著他。
她接過糖,小聲說了聲謝謝就把糖拆開放在嘴里。
他太會照顧人了,他說“心情不好就吃顆糖”而不是“心情不好嗎”也不是“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他永遠(yuǎn)將相處和談話的分寸拿捏得恰到好處,從不會讓你覺得不妥或者不舒服,你若愿意說,他自然愿意聽,你若覺得這事隱私,他絕不會問你怎么了而置你于尷尬難堪的境地。
她很清楚自己在郁悶什么。
很快藝術(shù)節(jié)匯演結(jié)束,她來這里的機(jī)會就少太多了。
她還是貪心了,她知道她不應(yīng)該繼續(xù)奢望下去,但她一想到很快她和周翊然可能就要回到他們倆不想識的狀態(tài)就難過。
她自然是不能告訴周翊然自己是因為不能再跟他這樣天天接觸而不開心。
周翊然看她沉默地對著稿子,眼神卻明顯游離于稿子之外,愣愣地看著手里的糖紙。
白桃味的硬糖,有很淡的奶香。
他在便利店買水的時候無意間看到旁邊貨架上的這袋糖,上面寫的是日文,中間有個很大的桃子標(biāo)志,旁邊畫了幾個牛奶罐,不知怎的,他取下來看它背面貼的中文標(biāo)簽。
白桃味硬糖,配料表里有牛乳。
他想到小姑娘身上混著白桃味的奶香,腦子里一旦形成她身上的味道,下腹就開始隱隱發(fā)熱,他嫌那袋糖燙手般把它放回去,拿著冰水去結(jié)賬,前面有兩個人在排隊。
鬼使神差的,他又到那袋糖那里,把它取下來結(jié)了賬。
他對甜食沒什么興趣,但那袋糖被帶回辦公室后他立刻就拆開來吃了一顆。
不是很膩,帶著桃子的清甜味和絲絲奶味。
倒是很像她。
他就這么看著她嘴里含著那顆和她很像的糖,一邊小臉微微鼓起來,覺得自己像個癡漢。
他在心里嘆了口氣,繼續(xù)做題。
晚自習(xí)結(jié)束的時候,周翊然一邊收拾書包一邊問她后天中午要不要一起吃午飯。
后天是周六,上午要培訓(xùn)。
程意想起程母之前好像提過她這周末要跟小姐妹去泡溫泉。
她點(diǎn)點(diǎn)頭小聲說好。
周翊然拿上書包走到門口,鎖好門,看著她毛茸茸的小腦袋,無端地就想摸一摸。
他也真的就這么做了。
她一臉驚訝地抬頭看他,他笑了笑,“手感挺好。”
于是他就在電梯里的鏡子里看到她紅撲撲的臉和耳垂。
程意這兩天走在校園里,明顯感覺到周圍有意無意打量她的目光多了起來。
周翊然的行為確實容易讓人誤會,他從來沒讓女孩子幫他拿衣服,也從沒在公共場合和女孩子表現(xiàn)出很親近的樣子。
程意都覺得自己要看不懂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