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還跟了一張圖,一個小孩子倒在血泊中,頭上有個清晰的彈孔。
喬橋不太認識孫秀秀的孩子,但看著確實跟班級合影上那個孩子很像,不過這照片這么血淋淋的,誰也不想多看一眼。
喬橋是知道孩子沒出國才能這么淡定,而孫秀秀猛地被這張照片沖擊到,情急之下方寸大亂,所以才相信了張繼的鬼話。
而張繼估計也是吃準(zhǔn)了這點才給她發(fā)了這些吧?
給一個母親發(fā)孩子慘死的照片,這不擺明了要逼死孫秀秀嗎?
喬橋正在這兒思索怎么讓張繼這種惡人付出代價,就見那邊孫秀秀突然拔掉了手上的點滴,扭頭朝窗臺跑過去,作勢要開窗戶往下跳。
喬橋人都傻了,幸虧醫(yī)院早裝了防護措施,窗戶打開還有一層金剛砂網(wǎng)攔著,孫秀秀弄不開,只能趴在窗臺上嗚嗚哭。
“孩子沒了,我活著還有什么意思?!”
喬橋也不廢話,從包里掏出那張水彩畫,遞給孫秀秀:“你先看看這個再尋死覓活也不遲?!?
孫秀秀:“這是什么?”
她接過來仔細看,表情先是不解,再然后變成了驚訝,最后是狂喜。
“你從哪兒弄的?!為什么寫著我家寶寶的名字!”孫秀秀又哭又笑,“這是在幼兒園畫的吧?名字是老師幫他寫的嗎?”
“你孩子沒出國?!眴虡蚰托慕忉?,“我今天上午就是跟朋友去辦這件事的,看了你的遺書之后我就托人查了一下你前夫,他經(jīng)濟狀況不好,最近也沒有出入境記錄,我就猜孩子應(yīng)該還在國內(nèi),甚至可能還留在本市。”
“最后費了一番功夫才找到,可惜去的時候是中午,孩子都放學(xué)回家了,我就只能拿了這張水彩畫來給你?!?
孫秀秀不再說話,低頭盯著水彩畫上的一家三口,眼淚不停地掉下來。
“孩子現(xiàn)在跟著爺爺奶奶,一切都好,你也別再動不動就自殺了?!眴虡蚩此薜媚敲磦模Z氣也不由得軟下來,“就當(dāng)只是做了個噩夢吧,孩子不能沒有媽媽?!?
當(dāng)天晚上,孫秀秀就堅決要出院了,她傷口割得不算深,也許是悲痛至極導(dǎo)致手上沒有力氣,總之縫了幾針就差不多了,只要每天按時換藥過不了多久就會痊愈。
那張水彩畫也被孫秀秀好好收了起來,她仔細詢問了幼兒園的位置,打算養(yǎng)好精神就去見孩子,哪怕遠遠看一眼也足夠了。
“我不知道該怎么謝你?!?
回家之后,門一關(guān)孫秀秀就作勢要給喬橋跪下,嚇得喬橋連忙也雙膝跪地,堅決不肯受她這一跪。
“別說這種話,我只是做了一個正常人會做的事而已。”
孫秀秀搖頭:“正常人不可能掌握這么多消息,你有你的辦法我不過問,但我欠你一個天大的人情,這點我得說清楚。”
喬橋撓撓頭,心想這事確實多虧了周遠川,要是靠她自己找,估計這會兒孫秀秀的墳頭草都五米高了?!拔也粫僮詺⒘??!睂O秀秀微笑,“我打算好好生活,把之前揮霍的貸款還上,再找份工作,希望等孩子長大以后,我能給他最好的?!?
喬橋仔細端詳了她一番,孫秀秀臉上一掃之前的疲憊和冷漠,雖然仍是臉色慘白,但卻多了一分柔和和母性的光輝。
喬橋沒有孩子,一時不能理解這份感情,但卻也不妨礙她驚嘆母愛的力量。
“那張繼……”喬橋試探道,“其實你可以重新起訴分割財產(chǎn)的,你跟他的私下協(xié)議是不受法律保護的。再說他對你做了那么過分的事,你難道就要放過他嗎?”
孫秀秀搖頭:“喬橋,你已經(jīng)幫了我很多了,剩下的就讓我自己來吧。但我向你保證,我不會讓他好過,我死過一次,他也該嘗嘗我的痛苦?!?
看孫秀秀這個狀態(tài),喬橋總算放心了,兩人又好好吃了一頓飯,因為孫秀秀要還貸款,喬橋就主動掏腰包付了次的餐費,也算是慶祝她重獲新生。
飯后,喬橋覺得時機差不多了,便試探著開口:“秀秀,其實我有件事想求你幫忙……”
“不需要說這些,你只說需要我做什么就行了?!睂O秀秀平靜道,“我唯一怕的,就是在你需要我的時候,幫不上你?!?
“也不是什么大事……但是需要你配合一下?!眴虡蛐囊粰M,“你還記得把你送醫(yī)院的那個男人嗎?”
“有點印象,我以為是你找來的人?!?
“哎呀,說是我找來的也沒錯,其實他和那天酒吧里那個代駕,都是我的保鏢?!?
孫秀秀一聽就急了:“難道你也……喬橋,我的前車之鑒在這兒,你不要輕易相信那些有錢人,他們都是畜生!”
喬橋干笑兩聲:“唉,這里面很復(fù)雜,我挑重點給你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