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計劃趕不上變化。

周六那日，天下起潑瓢大雨。

青竹園不在市中心，從鐘湖過去那邊的必經(jīng)之路才因為積水嚴重上了新聞。

池瑤望了望窗外的雨，霧水交雜，快要看不清景況。這還沒到晚上，天色就已經(jīng)陰得壓抑，她不免頭疼，看來計劃是要泡湯了。

這時江焰找上門來，他應是精心打扮過的，襯衫黑褲，成熟清俊。

只是看著有些沮喪。

他說：“我打電話問了，聽說那邊已經(jīng)在排水通路，我們要不先過去看看？”

池瑤不忍心打擊他。

“行，那就走吧。”

外頭比池瑤想得要冷，好在人很快就上了車。下午時段，加上下雨，路上擁堵得厲害，眼見和餐廳約好的時間快要到了，江焰又一個點剎，手指敲著方向盤，肉眼可見的急躁。

池瑤開了音樂，徐緩的樂聲蔓延車廂。

江焰睨向她，“……這和我想的不太一樣。”

“下個路口調(diào)頭，我?guī)闳コ院贸缘摹！?

沒必要再往肯定還沒通的積水路段走了，到時候只會折返都來不及。

江焰看著前方的紅綠燈，還有些猶豫。

池瑤嘖了聲，推了一下他的手臂。

“你這孩子怎么這么軸呢？”

江焰：“……”

池瑤心里一咯噔，果不其然就看到他一本正經(jīng)地道：“別這樣叫我?！?

“那又怎么了?！?

“你這樣，我只會想——”

話說一半，他又停住。

池瑤被他勾起興趣，問他：“繼續(xù)說，你會想什么？”

他沒立刻接話，側(cè)過臉來看她。

車外的光怪陸離投進車里只剩一層發(fā)暗的灰蒙，襯得江焰的眼睛亮極。

池瑤呼吸快了快。

她發(fā)現(xiàn)，江焰身上仿佛有一抹同齡人沒有的矛盾氣息，介于成熟與青稚之間，他赤誠，他清冷，矛盾讓他充滿了神秘感，但他并沒有意識到這點，全讓其自由發(fā)揮，有時存在感極強，有時存在感極弱，卻讓人愈加想要向他靠近。

像此時，這份矛盾便強烈得快要將池瑤吞噬。

她有那么一秒，竟出現(xiàn)他傾身過來將她壓制的幻覺。

但幻覺終究是幻覺。

什么也沒有發(fā)生。

江焰只是克制地說：“會想證明我自己。”

“……”

池瑤心道糟糕。

她聽到自己心跳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