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淮序的思緒從相框承載的回憶里掙出,目光也落在了眼前人身上。
言蓁研究了一下柜子上的小擺件,很快喪失了興趣,低頭拉開抽屜,驚訝道:“你這里怎么還放著幾支手表。”
而且還十分眼熟,好像他還經(jīng)常戴的樣子。
陳淮序聲音平靜地在頭頂響起:“你忘了,每年我過生日,你送的都是手表?!?/p>
從店里直接郵到他家,牌子永遠(yuǎn)只有那一個,款式一定是當(dāng)下的最新款,完全不過腦子的選擇,看起來十分敷衍。
每年都換湯不換藥,他收到的時候都快氣笑,但還是老老實實地戴上。
她拿出一塊表端詳,哼道:“以前我那么討厭你,能送你禮物就不錯了?!?/p>
陳淮序捕捉到她話里的漏洞:“現(xiàn)在不討厭我了嗎?”
她被問得啞口無言,但也不想順?biāo)獾鼗卮穑荒軐⒈硗麘牙镉昧θ尤ァ?/p>
凡事非要問那么清楚干嘛!
兩人走出臥室吃飯,言蓁本以為陳淮序會叫餐廳的外賣,沒想到他居然會下廚做菜,而且賣相極佳,看起來就很好吃。
聯(lián)想到他做的那份詳實的旅游攻略,言蓁越來越覺得,陳淮序這個人,看起來有種很會過日子的居家感。
“過日子”“居家”這幾個詞憑空在她腦海里冒出,讓她自己都嚇了一跳。
“等等。”陳淮序出聲打斷了她的思緒。
“怎么了?”
他探手過來,捏住她的下巴,指尖從她嘴角拂過,溫?zé)岬闹父鼓Σ?,眼神也隨著他的手動,慢慢地滑過臉頰。
她看著他,棱角清晰的下頜線在逆光的陰影里有種莫名多了些柔和感。
察覺到她的眼神,他也看了過來,手指停在她臉上,不動,相觸的地方漸漸地好像變得燙了起來。
還是陳淮序先打破了這場無聲的對視,他收回手,抽出紙巾擦了擦:“有一粒飯?!?/p>
言蓁死不承認(rèn),嘀咕道:“你故意的,我怎么可能把飯吃到臉上?!?/p>
“嗯?!彼匦聢?zhí)起筷子,“你說對了?!?/p>
直到吃完飯,陳淮序送她回家,梁域的電話打了過來。
言蓁看到屏幕上的名字,“啊”了一聲:“我昨天答應(yīng)他到家就和他說一聲的。”
最后因為陳淮序發(fā)燒這事忘得一干二凈。
因為正在玄關(guān)換鞋,她不得不一邊用肩膀和耳朵夾著手機(jī),一邊俯身去勾鞋子:
“喂?梁域哥?”
她搖搖晃晃地站不穩(wěn),陳淮序便貼心地俯身,握住她的小腿,替她穿鞋。
梁域在電話里笑著說:“昨晚沒收到你的消息,在想你是不是太累了?!?/p>
“是…有一點?!?/p>
陳淮序替她穿好鞋,卻并沒急著起身,指尖從她的腳踝一路往上,貼心地替她撫平長筒襪上柔軟布料的褶皺,甚至勾著襪口輕輕彈了一下。
言蓁差點忘了下一句要說什么。
她這一套都是陳淮序給買的,學(xué)院風(fēng)的長筒襪配皮鞋,上面是制服外套加百褶裙,怎么看怎么學(xué)生風(fēng)范,她穿的時候一度還以為他有什么奇怪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