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熱。
皮肉腐蝕,臟腑融化般的熱。
姜晏抽泣著摟抱懷里的嬰孩,然而只抓到了一團空氣。
孩子呢?
她勉強睜眼,恍惚看見朦朧的窗欞,泛著月色的紗紙。屋內(nèi)光線很暗,暗得無法辨認陳設(shè),只能隱約辨認出寫滿了字的屏風,以及屏風后半掩的竹榻。
空氣中漂浮著裊裊檀香。
這是哪里?
姜晏掙扎著爬起來,東倒西歪地走了兩步。借著朦朧的月光,她看見自己光滑纖細的雙手,沒有任何燒灼的痕跡?,摑櫟淖笫滞笊希字鴤€雕鏤精致的紅瑪瑙鑲金鐲子。
“……鐲子?”
姜晏搖了搖昏脹的腦袋。
不對,鐲子,鐲子。
這鐲子是阿娘給的,及笄那年從長安探親回洛陽,途中借宿靈凈寺,鐲子已經(jīng)丟了。此后多年,再也無緣見到。
等等。
靈凈寺?
姜晏猛地打了個激靈。
她扶住屏風,艱難辨認出上面的經(jīng)文。
……伽藍內(nèi)恣行淫欲,或殺或害……如是等輩,當墮無間地獄……
姜晏無法再看,轉(zhuǎn)過屏風,膝蓋一軟撲倒在榻。她摸到了溫涼的身體,有些硬,帶著呼吸的起伏。手掌往下幾寸,便隔著薄薄的布料按住了微軟的棍狀物。
姜晏腦子遲鈍,隔數(shù)息才反應過來,自己究竟在摸什么東西。
她猝然起身,不料眼花耳熱,四肢不聽使喚,竟又摔倒在陌生男子身上。這一摔,躺在榻上的男子發(fā)出沙啞低沉的呻吟。
“……滾開?!?
聲音很好聽,鉆進姜晏耳道里,猶如蘸了春水的羽毛,撓得她心口發(fā)癢,股間越發(fā)滾熱濕黏。
姜晏干脆沒有再動。
她渾身都被汗打濕了,薄紗襦裙緊緊貼著腰身大腿。奇怪的熱潮一波波涌上來,身體每一寸皮膚都叫囂著想要貼近身下的男子。
此時,姜晏終于回憶起這個場景。
叁年前,她自長安外祖母家歸返洛陽,路途遙遠,車隊便借宿在洛陽遠郊的靈凈寺。也不知是誰要害她,在茶湯中灑了藥,又引她來這房間休息。因屋內(nèi)有男人,姜晏驚懼之下,撐著一絲清明爬窗而出,逃至院外而后跌落池塘。
鬧大了動靜,寺內(nèi)僧人紛紛趕來救援。姜晏平安渡過劫難,然而腕上的鐲子不知何時遺落,再難尋回。許是藥性未發(fā)且身體受涼,自那以后,每逢陰雨天氣,她都覺得骨縫發(fā)寒。
現(xiàn)在,她又重溫了同樣的事件。
在同樣的地點,同樣熏著香的房間。同樣的地藏經(jīng)屏風,與看不清面目、衣衫凌亂的男人。
是做夢?
還是真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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