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與枝頭鳥雀相合,混元于云散,鳥雀北望南歸、多巢多侶,就又與盤根藤蘿相合,藤蘿發(fā)花、感應(yīng)四時死去,再與力士相合。
力士與其歡好后,稱其為妖淫,砍斷低處的枝杪投海。
神木情韌,不要力士動斧斫,主動扯斷了身上的高枝,也投向風(fēng)和海中,讓軀體為世間傷心男女成伴,能上仞山下冰川,受百千災(zāi)與兇……
端木理紅著臉看,看到后來,手垂在莫允身邊,被他抓了。
衛(wèi)王宮殿,幔帳掩不住拓白的百無聊賴。
他以長指挑動黑發(fā),踱步到榻前看李胥熟睡,突然有些邪意上來,半褪衣衫,心想左右出不去,干脆將這位唇紅齒白的小王睡了,過后才像頑劣子,勾一勾唇,坐到帷幔最深處,撫過光潔的身,滿心全是端木理。
我的主人。
他早不是神木上的槎岈,已被大地抽干樹心,由土壤咀哺污穢的肥物,長成新樹,又被摧毀,由人間工藝制紙,去疵時剔骨,上蠟時灼皮,千難萬阻成了紙,卻又因他始終只是神木上的槎岈,體會不到神樹的大胸懷,身上有的僅僅是拋向風(fēng)與海時的情愛,便拖了重塑的身體,四方尋歡。
主人,想要你,為何不來尋我。
拓白伸臂,虛攬住夜景,忽然爭風(fēng)吃醋,抬起淺眼皮的丹鳳,盯著榻上的李胥。
或者,主人知曉故事后,憐惜我,掉一兩滴淚,不順他,順著我……
這時蟾宮傾斜,刺得拓白指尖疼,不得不縮回手。
他耗光了精靈的氣秀,總用夢折磨李胥,猶不解恨,現(xiàn)下正在自食惡果,不能于日光月光里行走。
滯留衛(wèi)王宮殿的日子里,拓白最愛去書房,想起端木理在這里校書,板臉如夫子,一到他身下就風(fēng)流,動情時和他一起喘,津液混在一處,醺甜。
他就覺得云間消亡的神樹心長了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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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寶《晉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