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袍白衫的弟子們輕盈躍起,劍光四溢,劍勢華美銳利。
慕容寧瞇起眼,抱著臂,細微的靈光落在他的睫毛上,目光望向那群人。
他輕輕彎著唇,指尖點在傘柄,高階法寶的靈蘊飛舞縈繞在他身旁。
手指在虛空中,描摹那個冷面的女子,輕輕握住又松開。
他在那些戀愛話本子里,看過許多講述男女之情的解讀語錄,有一見定情,有日久生情,有恍然發(fā)覺……他的代入感不夠。在他第一次見到她時,感受到的并不是那種溫溫吞吞的觸動,細膩的喜歡。
而是如同海嘯,如同山崩地裂,呼嘯而來,摧枯拉朽的愛意。那濃郁的喜歡,令他恨不得融化在她眼中。
仿佛那不是初遇,那是生命在一瞬間轟然作響,他的靈魂開始燃燒,陸離怪異的色彩鋪滿了腦海,那破碎的從前都遠去,而他在意象中,仿佛跨越山山海海,花光了好運氣,再見到了她。
他不能不走上前……
慕容寧是這個世上最幸運的長幸太子,天道的寵兒,他的運氣,好到世間的一切,只要他想要,便會立即陳列在他面前。只有她,似乎能捉到,又似乎總也捉不到。笑立在他眼前,又像虛幻在夢中。
慕容寧甩去腦中混沌的想法,當(dāng)下,還是得快些提升修為呀。
他盯著自己的指尖,那白皙得微微有些透明的指尖泛著粉色,輕輕蜷起,握住。
所以,按照他從前每次誤入險境,都會化險為夷,得到一番奇遇的規(guī)律。此番,他的機緣又會是什么呢?
——
蛟蛇不甘不愿地被斬首,九只巨大的蛇頭死不瞑目。
而在蛟蛇倒下后,頭頂那面血湖卻并沒有消失,反倒是牽引出幾道細細的血線,鏈接到地上蛟蛇的尸首上,將他的尸首一點點吮吸。
春曉大感不妙,連忙毀掉蛟蛇的尸體,單照逼出了自己的靈火,將蛟蛇最后的殘骸燒得一干二凈,昏倒在地。
蒼流按著白雀的腦袋,將這個師弟當(dāng)做拐杖,走了過來,“師尊,單照師弟算過了,此次大兇?!?
他仰頭望向頭頂?shù)难瑴Y底的空氣污濁,血湖越擴越大,下方氣壓越來越逼仄,“最大的危險,從來不是蛟蛇啊師尊。這血湖,是比蛟蛇更加可怕的魔物,這是前任魔尊的殘血。”
沁出肌膚的血跡,在流暢的下頜線匯聚成血滴,滾落而下,他長長的眼睫被血染成紅色,白發(fā)長發(fā),大半是血紅的,蒼流隨意地擦了擦,“要盡快想辦法出去。”
血湖的距離越來越近,穆郁抱著昏過去的單照師兄,眾人聚在一起,慕容寧又開始發(fā)口罩。
渾濁的空氣被口罩濾過后,稍微好受一些,但逐漸稀薄的空氣,還是令眾人的呼吸變緩。
春曉制止了準(zhǔn)備上去探路的程反,“我上去過,那血湖中都是會腐蝕血肉的蟲絲,活人進去,怕是連骨頭都不會留下來?!?
“將你的防身法寶都掏出來,我再去試試?!贝簳苑瞿饺輰幍囊粚臻g法寶。
慕容寧埋頭一件一件高階法器丟在外面,眾弟子大開眼界。
蒼流提著刀剛要主動請纓,便被春曉瞪了一眼,他摸摸鼻子,閉嘴笑,“好,師尊上去,且當(dāng)心,力有不支及時回來。我會接住您?!?
斜刺里,忽然,
“還是讓弟子上去吧?!?
蒼流與春曉轉(zhuǎn)過頭,是王泠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