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驪龍放下茶盞,淡淡道:“那便罰皇貴妃禁足叁月,削去皇貴妃位份,貶為貴妃。犯事宮女逐出宮門,不再追究?!?
說完,殿內(nèi)陷入寂靜,只有小桃紅的哭泣。
戴秀兒忽然叫了一聲:“陛下。”
陸驪龍掃了她一眼,又道:“七皇子年幼,貴妃無德不便教養(yǎng),便抱回戴妃身邊養(yǎng)護?!?
一場鬧劇,就此落幕。
……
宮內(nèi)死了一個寵妃,皇貴妃被貶了位份禁足,小皇子被抱回了停夏宮,整場戲下來,得益最大的只有戴秀兒。
“池月,查一查停夏宮和內(nèi)務(wù)府的聯(lián)系,以及宮外那個松碧的家人?!?
春曉回到宮內(nèi),忍不住砸了一個杯子,這事十有八九就是戴秀兒干的。
這宮里有那毒殺寧妃的狗膽,前些日又和寧妃起過沖突的,只有戴秀兒一人。
殺人動機,和既得利益都有了,春曉不信查不出這賤人的馬腳。
池月領(lǐng)命后,忽然嘆了一聲,看向繡筐里未完繡活,這是陸拂的小背心,嘆一聲:“賤人?!?
春曉光顧著罵戴秀兒,倒是忘記諷刺陸慈,便道:“一對賤人。”
池月沒有反駁,失落地出去了。
禁足叁個月,御花園都不能去逛,也沒有了可以玩的小陸拂,春曉閑得蛋疼。
好在還有一只小黑狗可以解悶,春曉每日逗逗狗,或是給謝岑丘寫信,信里多半時間都是在罵人,另一些就是思念,問他何時歸來……
滿樓香發(fā)作起來很是磨人,春曉忍了叁個月,幾乎每日都要換一條床單,折磨得她瘦了一圈,眉眼時刻帶著一絲似是情欲未滿的緋紅。
謝岑丘已經(jīng)一個月沒有回信了,結(jié)束禁足這日,春曉便迫不及待讓池月去前朝打探消息。
卻得到了謝叁公子在鎮(zhèn)壓亂黨中,意外身死的消息。
春曉跌坐在地,茫然地看著手中的紙條,半晌似哭未哭地抬起頭。
她看向池月,聲音輕飄飄的:“什么叫被斬去首級,懸于寨門?”
池月忍不住,哭出聲,她癱軟在地,抱住了春曉,“娘娘,娘娘……小姐,小姐……叁公子沒了?!?
春曉的指甲掐入了掌心,她僵硬地笑了笑,目光空洞,看向池月:“你哭什么,小叔叔不是好好的嗎?他說過些日子就會回來的?!?
她猛地一把將痛苦的池月推開,踉蹌地站起身,“謝殷風(fēng)說了,他說了要為我?guī)Щ貋戆撞?,我等著他呢!?
池月淚眼朦朧地抬頭,看見了小姐忽然淚如雨下,滿臉恨意。
春曉扶著梳妝的桌子,滿眼通紅:“謝殷風(fēng)不會騙我,他不會言而無信,我要等他……他知道我一直在等他的!”
淚珠匯聚成串,滴落在地。
“他不會舍得丟下我的,他是謝殷風(fēng)?!?
“謝殷風(fēng)怎么會舍得丟下謝軟軟……”
池月捂住臉,嚎啕出聲。
謝家這一代,大公子早早戰(zhàn)死沙場,二公子隕落西南尸骨無存,叁公子被亂黨所殺,而大公子留下的兩位孩兒,一位生死未卜,一位在宮內(nèi)掙扎。
謝家滿門,如今當(dāng)真只剩下謝春曉一人,煢煢孑立,形影相吊。
春曉將唇咬出了血,她目光渙散地看著殿外,仿佛還能看到那個撫琴舞劍,澆花淺笑的俊雅公子,他招招手,喚她——“軟軟,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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