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司庭將木榮月送給春曉,卻又難忍嫉妒,便賜他行濁二字,如今陸拂便用這來侮辱他。
“司懷穢,你應朕一聲?!标懛骺吭诩t柱旁,殷紅的唇角揚起。
司庭微微起身,他抬眸看向面前的帝王,除去冠冕后,這位天子顯得沒有那么深不可測,他不明白他的敵意具體來源,只以為是正統(tǒng)皇族對奸佞外臣的痛恨。
“臣的字是由父親所起,如若陛下要為臣更改字號,需要發(fā)下文牒,下到微臣故鄉(xiāng),才能更改完成?!?
他撣了撣衣袖,語氣恭敬,神情卻沒有波瀾。
陸拂微微站直身子,目光掃了一圈司庭,“你們讀書人常說,君子不立于危墻之下,朕如今給你這個機會。朕要殺了你,你可以逃了。”
司庭微微一愣,沒想到他會說得這么直白,轉(zhuǎn)而輕笑:“微臣官拜當朝首輔,自入朝以來,兢兢業(yè)業(yè),為大梁社稷殫精竭慮,不知何處觸怒陛下,要傷了臣的性命。”
“首輔結(jié)黨營私,公報私仇,貪贓枉法目無法紀,朝野上下討伐你的折子可以堆成一座浮萊山,難道你就沒有半點自我認知?”陸拂微微抿唇,“況且,你以下犯上,玷污母后,穢亂宮闈,便以為沒人能發(fā)覺?”
司庭眉頭微微皺起,又輕輕松開,像是想通什么關(guān)節(jié),“陛下若是懶得叫臣司凈蓮,亦可喚我亞父。”
陸拂猛地一掌揮去,“放肆!”
司庭急步后退躲過,目光猶疑在他臉上。
陸拂冷冷一笑,諷刺道:“首輔大人你這些年用盡心機,想要討朕母妃歡心,到了最后,還不是那謝叁郎的替身?你究竟在有恃無恐什么?”
司庭面色驟然發(fā)白,垂落的雙手握成拳。
這些年,他可以忍受她的風流,她的花心,他愿意忍讓接納那些男人,卻有一個最不能被觸碰的痛腳。她一直將他做當謝叁公子謝殷風的替身,在他初入仕,初展風頭的時候,整個長安都將他當做謝叁郎的替代……
她從沒有明說將他當做謝岑丘的替代,但是那些年處處細節(jié)的表露,將他與謝岑丘比較,甚至在他主動穿謝岑丘愛穿的白袍,佩戴他喜愛的驕奢飾品,她的目光是驚喜的。
司庭努力壓制著猛地從心里泛起的怒意和酸脹,他本就嫉妒心重,在這些年的時光中,更是常常如置地獄火海,可是……可是她答應了他,只要十年,耐心等待她十年,大梁安穩(wěn)后,她便會隨他歸隱山林,到那時一生一世一雙人,她只是他一個人的。
不再是如今見不得人,躲躲藏藏的關(guān)系,到那時,他們隱姓埋名,他可以光明正大帶著她去官府登記為夫妻,他可以牽著她的手,堂堂正正向旁人介紹,這是他的妻子。即便史冊永遠不會知道那個奸臣與妖后的關(guān)系,但是他們會在史冊之外,成為一對幸福美滿的民間夫妻。
司庭不停壓抑著翻涌的情緒,口中泛出隱隱的血腥味。
陸拂冷漠地看著他:“在將你處決那天,我會將母妃迎為皇后。”
“荒唐!”司庭眼神驟厲,“你可知你在說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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