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妃決不能成為男主的皇后,這與原著劇情完全是兩回事。
陽春叁月盡,四月暮春來臨,拓洋使要從長安出發(fā)去海州了。遠(yuǎn)洋船已經(jīng)修造過半,謝岑丘要去整頓海事督查船只,準(zhǔn)備出海,就要離開長安。
春曉原本打算早上去送他,可是在撫春殿的高亭上眺望了很久,直到傍晚,才動身。
她要去送一送,自從回到長安后便不曾進(jìn)宮看過她的小叔叔,順便轉(zhuǎn)移陸拂的注意力,方便司庭與春岙行事。這半個月陸拂在朝堂上不斷清除異己,司庭的黨羽被他剪除大半,整個大梁的文官根基都在震動。
春曉從亭臺上走下來,要往撫春殿外走,趴在她宮內(nèi)看她收集的話本的皇帝見到,連忙將書丟了,跑過來要牽住她的袖子,“皇后,你要去哪?”
“我出宮要去辦些事情,你在宮內(nèi)等我?!彼p輕將陸拂的手掰開,“你也不是小孩子了,怎能天天纏著母妃?!?
陸拂松手,收斂了笑容,靜靜看著她,拔高得極快的少年靜立在面前,一言不發(fā),極有壓迫力。
“皇后,是要去見哪個男人?”陸拂這些日子總是洋溢著濡慕雀躍笑容的臉上,此時毫無表情,直直看著她,“讓朕想一想,是司凈蓮,還是市井那個教書匠,還是謝府的兩位叔叔?”
春曉微微凝眉,她早就猜到,男主這些日子在她面前討好賣乖的表象,并不是真實的他,從他五歲那年將木榮月推入冰湖,她便窺見了這位男主陰辣的本性。
她微微松口氣,反倒平靜下來,“陛下是要攔著我?”
“朕的皇后要去宮外見那些野男人,難道朕攔你不得?”陸拂道。
他的眸色深沉,如同一團墨色在沉墮,莫名有種春曉熟悉的偏執(zhí),仿佛也曾在誰在的眼睛里,看到這樣執(zhí)迷不悟,壓抑著瘋狂的顏色。
她說:“小叔叔即將啟程離開長安,遠(yuǎn)赴海外巡防疆外山川,我自小在小叔叔身邊長大,當(dāng)該去送他一程。于情于理,陛下沒有阻止我的理由。”
她直視他的眼睛,眉間帶著一抹揮之不去的厭煩。
這個男主并不是她期望中的男主,不仁不義大逆不道,雖處理政事手段果決,卻過于狠辣,且對她抱有異樣的情愫,她擔(dān)心自己不能完美死在他手下。
像是被她的眼神燙到了,陸拂后退了一步,喉頭微微哽咽,最后垂下頭,“母妃去了還會回來嗎?”
“自然?!?
“回來了,會依舊愛我嗎?”他的聲音晦澀。
春曉輕輕一笑,搞不懂陸拂莫名其妙的自信,她何曾愛過他,“自然。你是我看著長大的孩子,我對你自然疼愛,你是大梁天子,我亦自然敬愛你?!?
她明明知道他想聽的不是這個,“母妃難道就一點看不懂朕的情意?母妃就真的一點看不出,朕對你并非孩子對母親的親愛,而是男女之情嗎?”
變態(tài)。
春曉指尖微縮,她初見陸拂時,他還未滿周歲,將陸拂送去肅國時,他才八歲,而這逆子長成回國后,便像是瘋狗一樣咬著她不放。成年女子和稚子之間,會有什么情意,果然男主從小,在根子上叁觀品德就爛透了。
“陸拂,你五歲那年,我將你接入撫春殿。當(dāng)年你在院子里種了一棵梨樹,可還記得?那棵梨樹,歷經(jīng)一場大火,幸而未死,此后十余年,卻從未開過花。如果它哪年開了花,我便信你,信你說的都是真的?!贝簳圆[起眼睛笑,溫和地沒有把話說絕,“現(xiàn)在,我去給小叔叔送行,吹眠在宮里等我。”
陸拂下頜繃緊,沉默一會,道:“母妃就只會欺負(fù)朕。我相信你,我在家里等你。”
大梁皇帝溫順地垂著頭,而斂下的眼中,卻充斥著瘋狂的殺意。
從皇宮到謝府的路線,春曉走得不多,但是無論在長安城何處,去往謝府的路線,她閉著眼睛也能走到。
春季的長安城是花團錦簇的世界,商販樓行繁榮熱鬧,裝扮體面精致的公子于嬌艷的女子穿行,傍晚還未來,便有挑起的燈火,曖昧在黃昏的來勢里,時間的流逝常常在這座繁盛的大城中模糊。
她沒有走正門,而是翻墻進(jìn)了謝府,府中下人不多,她在假山亭臺中穿行,去向謝岑丘的院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