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春曉和弦音峰主請辭,不在教導(dǎo)峰念書了。
她還以為自己辦理年紀(jì)輕輕輟學(xué)在家,一定會被一頓說教與規(guī)勸,沒想到峰主竟然十分痛快,就像是送瘟神一樣,利索地給她辦好了退學(xué)手續(xù),就差放兩串鞭炮。
春曉坐在沉尚絕新給她準(zhǔn)備的法器上。這是他新煉制的,是一個碗,中間橫著一條筷子,里面堆著很多吃的用的,春曉趴在筷子上面,可以眺望風(fēng)景,一縮腦袋,就能把自己嚴(yán)嚴(yán)實實地藏在碗里面。
春曉設(shè)置了自動導(dǎo)航,窩在軟軟的墊子上面睡覺,忽然聽到外面邦邦邦被敲了幾下,探頭一看,是個熟人。
李斐然。
無望峰與教導(dǎo)峰之間隔著十幾個山峰,加上零零散散的附峰無數(shù),平??傄w個四十分鐘,即便抄近路也不會路過第二峰,所以在這里遇到女主,是非常奇怪的事情。
“我是單獨來找你的。有話和你說?!?
春曉趴在碗沿,打量著一身青色衣裙,背著一把長劍,看起來英姿颯爽的女主。
“你要找我說什么?”春曉趴在胳膊上。
李斐然打量了一下她粉撲撲的臉頰,又沉默地看了一會精巧可愛的飛行法器,女孩看起來生活得很好,一看就是被精心寵愛著的。
她的眉宇間閃過一縷煞氣,唇角笑容莫名,“去那邊說。”
李斐然指著一片紅楓林,秋高氣爽,這片楓林長得十分旺盛,像是一團(tuán)火一樣,在山腰處盛放著。
春曉想了想,配合地走下去,她已經(jīng)大概猜到女主要找她談什么了。
無論什么內(nèi)容,總歸是想要害她的。
終于看自己這個絆腳石不順眼,要將自己鏟除了嗎?
“前幾日,母親來信同我說,華陵宗丟了一個丫頭?!?
李斐然站在最粗壯的紅楓樹下,目光緊緊地鎖著她,觀察著她的神情,慢慢開口:“華陵宗死了一個靈植園的老婆婆。雖說那老婆婆原本是犯了事,被罰去看守靈植園的,但終歸是華陵宗一條性命,我的母親與姨母在宗中徹查了叁天,才找到那個殺害了她的人。”
春曉揣著手手,垂著眼睛。
那是她第一次殺人,殺的時候不后悔,只覺得痛快,后來,也不曾后悔。
“無望峰尚絕師叔最疼愛的小弟子,竟然是我華陵宗犯下殺孽,畏罪潛逃的丫頭。你說,若我將這個消息報給掌門,會怎樣呢?”
一陣風(fēng)吹過,紅楓林飄落一片片紅葉,像是下了一場洋紅色的雨。
昨夜也確實下過雨,如今一起抖落的不光有葉片,還有寒涼的水珠。
春曉縮了縮脖子,揉揉鼻子,“你要說什么,你就說吧?!?
“我要你,將我引薦給尚絕師叔?!?
李斐然自信一笑。
春曉瞠目結(jié)舌,嘴巴張了半天,“你不是,已經(jīng)拜入青染師尊門下了嗎?”
李斐然繞了繞肩頭的一縷青絲,“可是,我還沒有道侶?!?
春曉沒話說了。
那天晚上男主上了她一夜,大概是嫌棄男主人丑活還差,女主這是要給他戴帽子了。
春曉不說話,李斐然眉頭微皺:“你不用管別的,只用將我?guī)У綗o望峰,日后每天邀請我去無望峰一道修行?!?
想得真美。
春曉上下打量了她一圈,“實話也不怕告訴你,在我?guī)煾笛劾?,你可能還不如我家圈里的豬崽子有吸引力?!?
沉尚絕最近都在忙著養(yǎng)豬,做衣服,還要抽時間給她做飯,提升自己的修為,哪有時間看別的人,有這時間不如給春曉多煉制一些法器和首飾。
春曉拍拍屁股,毫不猶豫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