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說過,沉秀才是一個人帶著兩個孩子,而兄妹倆的娘去了哪里呢?
她們的娘嫌棄秀才又窮又摳還迷信,覺得跟著他實在沒前途,于是跟別的男人跑了,這幾年才回到牧牛村,帶著一個人高馬大的漢子,還有一個臭丫頭,算是春曉同母異父的妹妹,名字叫朱珠珠,春曉恨死她了。
朱珠珠其貌不揚,別的本事沒有,就是說話特別不中聽!特特別別不中聽!
是那種春曉覺得一旦自己修了仙,不辭萬里也要趕回來將朱珠珠的嘴給下十八層封印死死縫上的那種不中聽!
春曉想要裝作沒有看到她繞過去,朱珠珠卻閃了一下,又攔過來:“小二子,你要去哪,快點告訴我?你要去做什么好事?有什么好東西不準(zhǔn)不讓我得一份呀!我跟你一塊去吧!”
春曉瞪著她:“跟你有什么關(guān)系,我和哥哥做什么都和你們老朱家沒有關(guān)系,大肥豬,給我滾開!”
朱珠珠皺眉不樂意:“你講話好難聽,是不是因為上次我撿到你的錢沒有還給你,就生我的氣?”
“你那是偷,不叫撿!”要不是沉大拉著,春曉就要撲上去咬她一口,她辛辛苦苦攢了兩年的私房錢,被這壞丫頭壓在草堆里強行玩玩鬧鬧,然后統(tǒng)統(tǒng)摸走了!
朱珠珠拉下臉:“丑八怪,你嘴巴放干凈!”
要不怎么說這丫頭說話不中聽,春曉平生最討厭別人詆毀她的美貌,她就偏要逆著老虎尾巴摸。
春曉一腳就飛踢出去。
朱珠珠連忙后退半步,然后眼一狠,也要斗上來。
小姑娘倆的口角,沉大從來是沉默的,只有進展到了她們要打架了,沉大才會出現(xiàn)存在感,一手制住春曉,一手拎著朱珠珠,將她丟到一邊的草堆堆里,然后繼續(xù)走自己的路。
沉大攬著懷里怒發(fā)沖冠的春曉,嘆了口氣:“都十四歲了,怎么還是這么沉不住氣?!?
要是沉大知道,春曉實際年齡還能在十四后面加個零,估計要嘆更大的氣吧……
春曉平生沒見過這么可惡的丫頭:“她罵我丑八怪?這是對我盛世美顏的侮辱!”
沉大瞧了她一眼,給她拉了拉草帽,沒有說話。
春曉抑郁:“這幾年我是愈發(fā)不敢進城了,生怕以我這傾國傾城的容貌,萬一展露在人前,哥哥你是肯定護不住我的。那些有權(quán)有勢的男人肯定要開始瘋狂地爭奪我,甚至開始打仗,到時候我就成了千古罪人了……唉,自古以來,美貌都是原罪……”
春曉前兩輩子都算不得頂尖的大美人,這輩子有沉大這欺霜賽雪的絕世容顏打底,從兩歲起,她便以暗自以盛世大美人自居。
沉大偶爾也會配合她,淡淡道:“是,所以以后還是多多在家待著,少些出門,想要什么,都交給我?!?
春曉點點頭,又看向沉大在日光下精致得不像是真人的面孔,“哥哥,你也要小心一點,萬一有哪些好南風(fēng)的……”說著春曉頓住了,這似乎不是她應(yīng)該知道的東西。
沉大微微低下眉:“什么南風(fēng)?”
“額……我是說,我們倆都這么好看,怎么那頭豬就那么丑呢?”春曉納悶了,沉秀才長得尖嘴猴腮的,朱珠珠和她媽也是普普通通農(nóng)婦的相貌,怎么他們兩兄妹就這么出類拔萃呢?
沉大沉默了許久,他似乎也回答不上這個問題。
春曉下了結(jié)論,語重心長:“大概這就是,歹竹出好筍吧。”
沉大:“……”
在李木匠那,春曉見到了木質(zhì)的自行車,有模有樣的,鏈條齒輪的部件是鐵的,還上了潤滑油,一看就是下了心思的,春曉蹭上去,腳一蹬,竟然搖搖擺擺,真的騎起來了。
我的天吶,神了!
春曉哼哧哼哧蹬了兩圈,最后在李木匠驚嘆的目光下,停在沉大的腳邊:“走,小沉,本小姐帶你兜風(fēng)!”
春曉拍拍自行車后面的坐人的位置,沉大結(jié)好了錢,便擰著眉,找了個姿勢,別扭地側(cè)坐在春曉的車后座,在春曉猛蹬起來的時候,跟著晃了晃。
春曉一腳兩腳叁腳,最終哭喪著臉,回過頭:“小沉,你好重啊……”
沉大抿了抿唇,最終無奈地走下來,“你在前面騎,我跟著你?!?
這感情好,春曉便不客氣地蹬起來,自行車的輪子不大,但是騎得飛快,后面沉大幾乎是邁著長腿跟著跑起來,才能追得上春曉。
烈日下,春曉蹬得一身勁,雖然新奇勁上來,騎得很爽,但是因為自行車的輪子是木質(zhì)的,減震很差很差,加上鄉(xiāng)下的泥巴路全是坑坑洼洼,所以春曉的屁股漸漸就受不了了。
沉大幾步跟上來,看著春曉將自行車停在一邊,齜牙咧嘴地揉屁股。
“不騎了?”沉大跟在后面跑了好一會,頭上有層薄薄的汗。
春曉搖搖頭,太顛了,“屁股要顛成八瓣了?!?
沉大便將自行車推著,春曉挽著他的胳膊,兩個人慢吞吞地往家里面走。
沉大漫不經(jīng)心地問:“很疼?”
春曉點點頭,尾椎骨估計頂?shù)搅藥紫拢炙嵊痔邸?
“回家我給你看看,藥酒也涂一涂?!背链蟮氐馈?
因為沉大起初干農(nóng)活不熟悉,又不懂怎么省力,所以一開始總是將自己弄得這里青一塊那里紫一塊的,家里便總是備著一瓶跌打酒。
春曉撫了撫頭頂有些歪的草帽,看了看沉大似乎怎么樣也曬不黑的雪白皮膚,蔫蔫地應(yīng)了一聲:“你輕一點?!?
而等到回到了家,沉大拿著藥酒來扒春曉的褲子時,春曉終于又想起來昨晚被沉大支配的恐懼,褲子脫到一半,像是被踩到尾巴的貓一樣,蹭地鉆到床里頭。
“我想了想,也不是很痛,還是不要擦了吧?!?
沉大的目光從春曉的屁股,落到她的臉上,“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