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們等等我!”
一個聲嘶力竭的男聲吼著,接著漫天黃沙被卷起,顯然是有一個奔跑速度極快的人在朝這里沖過來。
春曉的口鼻被沉大伸手捂住,瞇起眼睛分辨著不斷逼近的生物。
來人剎步時,揚起了好一陣沙土。
咳了半天,滿頭黃沙的男孩子氣喘吁吁地問:“你們,你們有看到一隊人嗎?”
春曉歪了歪頭,這是來問路?是和朋友失散了?
男孩子繼續(xù)描述:“大概五六個人的小隊,里面有個很漂亮的少女,是冰靈根……”他打量著春曉,比劃著,“比你高一點,比你白很多,眼睛比你窄一些,嘴巴比你粉一些……總歸比你好看許多的一個少女,穿著黃色衣裙,你們見過嗎?”
春曉一臉便秘的表情,這一聽就是女主……雖然她是個女配角色,但也不至于這么直白地拉踩啊……
沉大則是冷笑一聲:“比我家小二好看的人,這輩子我還沒見過。”
春曉:“……”
男孩子這才看向沉大,卻發(fā)現(xiàn)看不清這個人的五官,更分辨不出美丑,卻也察覺不到奇怪,詫異地開口:“兄弟,什么時候瞎的?”
沉大輕輕抬腳。
然后,一腳將男孩踢飛出去,落到幾十里外。
收回腿,沉大撣撣衣袍,敲了敲春曉的腦門,塞給她一顆土靈石:“不要發(fā)呆,繼續(xù)挖靈石要緊?!?
春曉鼓著嘴巴,沉默著,聽她哥哥念著騙鬼的話。
“哥哥我根骨資質(zhì)不好,第一關墊底,此番遇到小二,要勞煩小二替為兄多挖一些靈石,我想要和你一起進萬和宗。”沉大卷起袖子,像撿大白菜一樣,隨手又撈起兩粒土靈石,塞進春曉儲物袋里頭。
如果春曉不知道原著劇情,真的要被忽悠過去。
這丫明明就是絕無僅有的天靈根資質(zhì)!經(jīng)過第一關陣法檢驗檢測,他還不知道?
難道是……測量資質(zhì)的陣法在他那剛好出故障了?
春曉嘆了口氣,她自己一個人過關都勉強,還要帶一個拖油瓶……不知道如果第二關過不了,可不可以申請給沉大重新測量資質(zhì),絕對是貨真價實的天靈根??!比她這個見鬼的誤打誤撞準多了!
“好!包在我身上!保管,呃讓你風風光光成為一名萬和宗弟子!”春曉努力想著女主在秘境中的際遇,打算再給沉大搶一個過來。
沉大從袖袋里抽出了一把傘,倏然撐開,“日頭太烈?!?
方圓百里,一只妖獸也沒有出現(xiàn),只有兄妹二人慢悠悠走在沙地上,兄長為妹妹撐著一把竹傘遮陽,妹妹走走停停蹲下來,用小鋤頭刨一刨地。
遲恒之啃了滿嘴黃沙,呸呸呸從沙地上翻起來,滿臉憤恨地極目看去,卻是如何也看不到那對一言不合出手傷人的男女,只能放了兩句狠話,繼續(xù)無頭蒼蠅一樣在沙漠里打轉(zhuǎn)。
遲恒之雖不曾到過真正的荒漠,卻也是聽族中長輩講過大漠境的歷練過程,所以對于在這片沙漠中可能會遇到的險情,以及機遇,都有一些了解。
勉強在流沙吞掉他的腳之前,以爆掉一件法寶為代價,將將自己再次以一個狼狽的姿勢甩飛了出去。
法寶爆炸造成的聲響極大,氣流卷動,遲恒之重重摔在了地上,齜牙咧嘴地呼痛,還沒爬起來,就吸引了遠處一群人。
“遲道友?”
婉轉(zhuǎn)溫柔的嗓音響起,遲恒之捂臉看去,赫然是他視若女神的斐然仙姑。
一想到自己此刻狼狽的姿態(tài),遲恒之一下子從地上跳了起來,滿面通紅地拍打著身上的沙土,埋著臉吭哧吭哧地打招呼:“李道友,好巧啊……”
即便在燥熱的沙漠里,柔美的少女依舊清靈,周身流轉(zhuǎn)的冰靈氣令周圍一片涼爽。
“我們正在不遠處趕路,忽然聽到這里傳來劇動,憂心妖獸襲擊,便來看看。沒想到是遲道友在此地。”
遲恒之捏了個清塵訣,這才打量李斐然身邊有增無減的隊友們。
兩個一臉倨傲的少女,看法器絡子應該是青州那邊的,五六個神色各異的男人,或抱劍而立,或冷眼睨著他,差不離也能看出是那幾支世家的子弟……
只是,那跟在最后面,一身黑色斗篷,看不清面目的是誰?
似是發(fā)現(xiàn)遲恒之的目光落在了那一身黑色的男人身上,李斐然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遲道友,荒漠兇險難定,妖獸出沒隱秘,不若與我們一道行走?!?
遲恒之也只是看了一眼,便感到后背的汗毛立起一層,仿佛被某種惡獸盯上的惡感從神經(jīng)末梢傳達腦海。
遲恒之干巴巴地點了點頭,轉(zhuǎn)身摸了摸鼻子,“沒想到李道友也會選擇漠地,我見許多道友都入了密林?!?
遲恒之是洪川府脈主家的公子,他爹沒什么修仙慧根,倒是頗有經(jīng)營才華,長袖善舞八面玲瓏。所以遲恒之還是個小恒之的時候,就跟著他爹將這片大陸大半安全內(nèi)陸逛了個遍,在去年做客華陵宗時,遇到了李斐然,被花下舞劍的少女驚艷,一時情竇初開,回到家后,左思右想,又追來了萬和宗。
就連這次秘境抉擇,原本也是進了密林,半途聽到有人說那個華陵宗的冰靈根仙姑進了沙漠,遲恒之便毫不猶豫轉(zhuǎn)頭跟進了沙漠。
李斐然看了一眼這個掩飾著羞澀的遲家小公子,想了一下,才道:“考核第二關是要考較氣運,我與幾位同伴商量好了,先在較為安全的荒漠尋摸兩天,后面幾天再去密林探一探?!?
那兩名倨傲的少女里面的一位,立馬大聲附和著,“這都是斐然姐姐的主意,二者只擇其一是蠢人的打算,而智者是全都要!”
遲恒之鼓了鼓嘴巴,正要跟著夸一夸,忽然臉色一變,“是沙獸的氣味!”
“不是一只,是一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