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柳絮睡得很不安穩(wěn)，睡夢中她的眉頭一直是緊鎖的。

夢里有個粉雕玉琢的奶娃娃一直叫她媽媽，抱著她的大腿奶聲奶氣地嚷著要抱抱。

當她把孩子抱起來時，那孩子卻一直在她懷里哭，“嗚嗚……媽媽……媽媽……不要打掉我，我會乖乖聽話的。媽媽不要打掉我……”

腦海里回蕩著孩子痛苦凄慘哭喊聲:“媽媽，不要打掉我……”

柳絮猛然驚醒，她伸手一模腦門，全是冷汗。

原來是個夢。

此時，天已經(jīng)亮了。

柳絮起身，拉開窗簾，讓窗外的陽光照射進來。

桌面上放著昨天去醫(yī)院拿回來的報告單，快三個月的寶寶，身體已初具雛形了，能看到頭部、四肢，儼然一個小娃娃的模樣。

柳絮稍一偏頭就看到了那張報告單，她怔怔看了幾分鐘，眼眶突然就濕了。

早上，九點。

肖白的車已經(jīng)停在樓下了，兩人約好今天早上去醫(yī)院把孩子打掉。

當肖白的電話打過來時，柳絮接通，應(yīng)了聲，說現(xiàn)在就下樓。

她掛了電話，拎起包，下樓，上了肖白的車。

一路上，柳絮都很沉默。

雖然柳絮沒有期待過這個孩子的到來，但直接扼殺掉他的生命，屬實也有些殘忍。

可，殘酷的現(xiàn)實不允許她把他生下來，她只能做個殘忍的媽媽。

二十分鐘后，車子到達醫(yī)院門口。

肖白停好車后，兩人一起下車往醫(yī)院里走去。

柳絮躺在手術(shù)床上被推進手術(shù)室里，肖白在門外等著她。

冰冷的手術(shù)刀在燈光下反射出幽寒的光芒，讓人心底不由的一冷。

護士脫下柳絮的褲子給她的下身消毒，柳絮眼神空洞地看著頭頂上的天花板。

二十分鐘后……

手術(shù)室的門被人從里面推開了，柳絮躺在病床上被護士推了出來。

肖白迎上前去，柳絮坐起身來，哭著說道:“肖白，對不起，孩子沒打掉。我昨天晚上做了個夢，他一直哭著讓我不要打掉他，剛才醫(yī)生準備動手術(shù)的時候，他就一直在踢我肚子，他在求我不要打掉他，這么對他，太殘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