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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依雯睡了一覺起來,雖然身體有些酸,但也不像第一次那般有散架的感覺。
她被圈在程逢宇的懷里,就貼著他的胸口,莫名有些害羞,臉的溫度都開始上升,小心翼翼地撤出來一點。她去拿自己的手機,發(fā)現(xiàn)有一條來自林岸佑的消息。
她神色一凜,擔心程逢宇又誤會,她迅速地抬頭看了他一眼。發(fā)現(xiàn)他依舊睡著,呼吸均勻,這才放心下來。
點開消息看——
林岸佑說有事想要同她說。
佟依雯問:「不能在微信上說嗎?」
林岸佑想要當面和她說。
佟依雯心里毛毛的,她看了一眼還在熟睡的程逢宇,慢騰騰地敲字:「很急?」
林岸佑:「嗯。」
佟依雯想了一會兒,問:「是跟程逢宇有關(guān)嗎?」
林岸佑:「嗯?!?
佟依雯感到奇怪,不知道他會跟她說什么,但是是關(guān)于程逢宇的事,她還是覺得好奇。
林岸佑又問她:「你在哪?我剛才去敲你們家門,你好像不在家?!?
「嗯,我出來了?!?
「現(xiàn)在方便見面嗎?」
林岸佑著急的模樣讓佟依雯疑惑,她思忖一會兒,報了一個附近商城的位置。
看了一眼時間,將近十一點,程逢宇睡前吃了點藥,現(xiàn)在似乎睡得正熟。
她在程逢宇懷里動了動,他并沒醒。于是輕輕地拿開他的手,她緊盯著他,見他睫毛都沒動一下,便輕手輕腳地下了床。
穿好自己的衣服準備出門時,她給他留了條短信——
「我出去買點東西哦!」
擔心他會多想,于是沒有說實話。
一走出房間,她那奇怪的第六感就在作祟,總覺得會發(fā)生些什么大事。
她站在酒店的走廊上,看了一眼房間門,手機又在響,是林岸佑給她發(fā)消息了,她匆匆地回復。
拔腳離開。
待她進了酒店的電梯后,房間門才慢慢被打開。
程逢宇赤腳站在門口,盯著已經(jīng)沒了人的走廊久久出神,回過神來,眸底已經(jīng)染盡了冷意。
腳底的地磚有些冰涼,他退回去穿上鞋,邊走邊穿起衣服,也跟著利落地出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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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依雯到的時候,商場已經(jīng)關(guān)門了,建筑熄了燈,只有路燈將小小的廣場照亮。
廣場靠著一片湖,經(jīng)常有人夜間在這里散步。行人來來往往穿梭過著,她卻很容易就找到了林岸佑——
他穿一件T恤,站在靠海的欄桿邊,似乎在望湖。
她整理了一下心情,深呼吸后走近。不知道他要同自己說什么事,她的心臟卻莫名慌亂得找不到節(jié)奏。
林岸佑發(fā)現(xiàn)她來后,扭頭看她。
佟依雯發(fā)現(xiàn)他的臉色很是僵硬矛盾,眼睛很亮,嘴唇卻緊張地抿著。
為了緩和氣氛,佟依雯問他:“彭沁呢?”
豈料林岸佑表情更僵,扯了一下嘴角說:“她有點事?!?
“噢?!辟∫丽?,她看了他一眼,笑著問:“你要跟我說什么?”她不自然地摸了摸自己的頭發(fā),企圖讓自己緊張的情緒穩(wěn)定下來。
林岸佑看到她將自己的頭發(fā)撩開,藏在衣服下的紅色的曖昧痕跡若隱若現(xiàn),他一愣,突然覺得酸澀,嫉妒不悅的情緒又像藤蔓一樣攀爬至他的頭頂——
程逢宇將她弄成這樣的?
危險的想法不斷出現(xiàn)在腦中,他深深呼吸一口氣,問她:“你和程逢宇在一起了?”
佟依雯不知他為何明知故問。她沒有回答,只是用一種遲疑的眼神望著他。
林岸佑往她走近一步,“你知道他有問題嗎?”
佟依雯點點頭。
如果他說的是程逢宇的病,那她是知道的,從初中就知道。
林岸佑見她點頭,微聳的眉尾頃刻頹下。
他又說:“他是一個很奇怪的人,我經(jīng)常見他不受控制一樣……發(fā)瘋?!?
他一直告訴自己,他是在幫佟依雯,他只是在幫她看清程逢宇的真面目而已。
“……我知道?!辟∫丽c點頭,卻有些摸不清林岸佑此刻的所作所為,察覺到他此刻不尋常的行為,她稍稍往后退了點。
林岸佑見她退后,又往前走了一步,又想說些什么,卻不經(jīng)意瞥到她身后站在不遠處正靠在一根路燈柱下的男人——
是程逢宇。
他依靠在路燈柱邊,慵懶愜意地看著他們兩人,嘴角似乎帶著笑容。
林岸佑定睛一看,發(fā)現(xiàn)他甚至從口袋里掏出一顆糖,低頭拆了包裝紙后,輕飄飄地往嘴里一丟。
一副不甚在意、看好戲的模樣。
不知為何,兩人原本還算和諧的關(guān)系就在這一場無聲的拉鋸戰(zhàn)中支離破碎。林岸佑原本深藏在心底的那些負面情緒在被戳穿后狂妄地生長起來。
他的心口發(fā)燙,大腦也像是燒起來一樣。
此刻的他只有一個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