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關(guān)河心一橫,索性道:“瑩瑩,若你不愿吃……”
可以給他吃。
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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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說我不吃?”
秦月瑩一聽這話,下意識便將碗護(hù)住了。
可她旋即意識到自己的行為太過熱切,便反咬一口道:“我……你……你從哪里學(xué)來的臭毛病,喜歡吃別人的剩飯碗?”
可是瑩瑩不是別人,這個也不是剩飯碗。
鳳關(guān)河看著她緊張兮兮的樣子,心里嘀咕。
然而他再笨,這會兒也知道是她不好意思,于是摸摸鼻子,起身洗碗去了。
洗到一半,他從門框后頭探出身子來悄悄看她。
小人兒坐在桌子前頭,低著頭,弓著背,安安靜靜的吃著。
她吃東西很慢,夾得也慢??曜由爝M(jìn)去慢慢撿一會兒,把油亮亮的雞腿連皮帶肉夾下來一塊兒,沾著點流心的蛋黃,取一點兒蛋白,帶一小堆的炒飯,玉米豌豆火腿?!欢ㄒ獙⑼肜锏氖巢拿繕佣紛A上一份,嚴(yán)謹(jǐn)又鄭重,像在舉行什么神秘的儀式。最后聞聞又吹吹,一口包進(jìn)去,腮幫子慢慢的動,如小貓?zhí)蚴嘲?,?yōu)雅沒有聲音,卻會意猶未盡的舔舔嘴……
鳳關(guān)河看得無聲失笑,心底一片暖意,有種飼養(yǎng)小動物時才會有的自豪感。
然而目光在觸及到門邊的狗頭時,他的笑意就斂了。
邵鷹送的小動物除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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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煤球,煤球過來,”秦月瑩吃到半途,總算想起她這個寶貝兒子來,“給你吃一小塊兒。”
“不行,”墻那頭的鳳關(guān)河冷冰冰開口,“狗不能吃咸的?!?
煤球興奮的小步伐僵在半路。
“為什么?咱家也沒那么講究,”秦月瑩道,“昨天邵鷹過來,我還問了他,他說煤球可以……”
“邵鷹來過了?”
鳳關(guān)河立馬警覺的捕捉到話中關(guān)鍵。
“是呀,送了一筐山東孝敬來的新鮮海產(chǎn),生蠔螃蟹什么的。還來看了一下煤球,夸煤球吃胖了呢?!?
鳳關(guān)河覺得太陽穴正突突的跳。
“他……來看這狗?”
未免也過于司馬昭之心了。
“是呀,煤球還認(rèn)得他呢!”
秦月瑩話里洋溢著驕傲,生怕這世上還有人不認(rèn)識聰明的煤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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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溫驟降兩度。
煤球夾著尾巴往門外后退了兩步。
為什么連它都知道山雨欲來風(fēng)滿樓,卻有人不知道?!
能吃雞腿自然是好,不過就算吃不到,保住性命也很妙。
煤球退到門外,憂郁的想——
事到如今,有誰還記得那只雞腿本就是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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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過了好一陣,墻那頭的鳳關(guān)河才語義不明的道,“讓他們見見也好。”
秦月瑩停下筷子,覺得這話有些奇怪。
鳳關(guān)河在墻那頭磨刀霍霍。
“以后,恐怕你的寶貝狗就再也見不著邵鷹了?!?/p>